陸雲柯帶著一隊人行往丹楓林深處,但掩過耳目後,轉身回返。如他這般做的,還有數十人。
“陸師兄,我們這是要做什麽?”有人猶疑問道。
“回山門,讓他們,血債血償。”陸雲柯神情冷靜。
念在昔日同門情誼,今日丹楓林之行,是陸佑之向太上葳蕤為逢迎天水閣的長老弟子求來的一條生路。
陸雲柯帶著百余人,自松溪峰後山回到松溪劍派內,與早已等在此處的青凝等人匯合,率先將峰上值守的天水閣之人斬殺。
大長老也從靜室之中脫困,守在門外的天水閣護衛在意外之中,被他輕易取了性命。他已有元嬰巔峰的修為,若非因天水閣之勢自願戴上鐐銬,這些護衛根本鎖拿不住他。
那夜太上葳蕤出現在此時,便順手為他解了封住靈力的鐐銬。
松溪劍派三位化神長老也已出關,在他們面前,天水閣眾人幾無還手之力。
陸雲柯和青凝聯手殺了一名金丹修士,此時青衣染血,平添幾分肅殺之氣。
兩名少年押著一身鞭痕還未痊愈的宋括上前,看著血流成河的廣場,宋括雙腿發軟,幾乎要站不住,再無之前趾高氣昂的姿態。
“你們怎麽敢,你們怎麽敢?!”宋括喃喃道,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切。“這可是天水閣來使,天水閣乃是蒼棲州之主,萬民拜服,你們敢殺天水閣的人!”
少年踹了他一腳,嗤笑道:“殺都殺了,還有什麽敢不敢!”
手腳被縛的宋括被這一腳踹得摔在地上,他掙扎著正起身看向陸雲柯:“你們不能殺我!我是女公子的人,我對天水閣有大功!”
“若是殺了我,屆時天水閣降罪下來,你們一個都活不了!”
陸雲柯神情極是平靜:“桑雲楚都死了,你又算什麽。”
女公子死了?!宋括像是被人兜頭澆下一盆冷水,怎麽可能……
“你們這麽做,難道真想與天水閣為敵嗎!”宋括猶自不敢相信。
陸雲柯拭去劍身沾染的鮮血,臉上不見絲毫波瀾:“你說得不錯。”
“松溪劍派與天水閣的血仇,唯有血能償還。”
在桑雲楚肆意射殺丹楓林中弟子之時,天水閣和松溪劍派便有了無法抹去的血仇。
陸雲柯提著劍,一步步向宋括走來。
宋括望著他那張平靜的臉,忽然感受到難以言喻的恐懼:“不……”
“宋括,你少時失怙,拜入松溪劍派,為掌門親傳弟子,長老對你信重,眾弟子視你為長兄。”陸雲柯徐徐開口,弟子服上血跡已經乾涸,眉目堅毅。
“而今,你負掌門所托,負師弟師妹信任,引天水閣來此肆虐,令松溪劍派門下枉死!”
陸雲柯抬劍架在宋括脖頸:“宋括,今日,當以你頭顱,祭奠松溪劍派門下枉死的無數冤魂!”
宋括的身體不受控制地戰栗著,他看見了陸雲柯眼中毫不作偽的殺意。
他想殺了自己,他真的想殺了自己!
宋括面上現出驚懼之色:“不……”
“你不能殺我,陸雲柯,我是你的師兄,我是你父親的親傳弟子!”宋括胡亂叫嚷著,狀若瘋狂。
陸雲柯神色未見動容:“是以今日,我便代父親清理門戶。”
宋括咆哮道:“是你們先負我,陸佑之收我為弟子,卻不願授我真傳,否則陸雲柯怎麽能勝過我,是他不仁在先,便不能怪我不義!”
即便見識過宋括最醜惡的一面,此時見他這般,青凝心中還是忍不住升起一股悲涼意味。
宋師兄是什麽時候變成如今模樣?
脖頸間門傳來一陣刺痛,宋括話音一頓,意識到自己的性命此時全在陸雲柯一念之間門。
他的目光倉皇掃過四周,最後停在青凝身上。
“師妹,師妹救我!”宋括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涕泗橫流,高聲呼喊道,“我知道錯了,看在往日情分上,你讓陸雲柯饒過我這一遭,日後我一定痛改前非!”
他掙扎著起身,拚命叩首。
什麽也沒有活著重要。
“宋師兄。”青凝看著他,終於開口,“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一聲師兄,就算你能痛改前非,那些已經丟了性命的師弟師妹,諸位長老同門,又當如何?”
宋括失魂落魄地停住了動作,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活命的可能。
宋括抬眼看著眾人,狀若惡鬼:“開罪了天水閣,今日我逃不了一死,來日你們也逃不了!”
“就算如此,你也看不到那一日了。”
陸雲柯揚手,瞬間門鮮血四濺。
緋紅之色自天邊而來,太上葳蕤禦馬與陸佑之一行自松溪峰下而來。
松溪劍派之中天水閣眾人已經被盡數清除,姚長安與桑雲楚身邊一眾護衛也盡數隕落,如今需要謀算的,便是天水閣那兩名化神長老。
松溪劍派三位化神長老來到太上葳蕤身邊,就算修為比她高了一個大境界,也並無自視甚高的姿態。
山風鼓動水紅衣裙,太上葳蕤負手而立:“將天水閣長老引至此處不難,但此時,他們還不能死。”
兩名化神長老的魂燈齊齊熄滅,必定會引來天水閣注意,因此他們暫時不能死。
“小友放心,松溪劍派護山大陣打開,只要將他們誘來,其余便好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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