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一道令,他們就連為師弟師妹收屍的機會都沒有,在天水閣眼中,他們便與蟲豸無異!
但松溪劍派,松溪劍派的弟子,不是天水閣可以肆意踐踏的蟲豸!今日,他們就要為自己做過的事付出代價!
看著滿目恨意,幾乎悍不畏死的松溪劍派弟子,姚長安不由膽寒,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松溪劍派怎麽敢違逆天水閣,他們都不想活了嗎?
去路被幾名女子封堵,姚長安想調轉方向,身後,陸佑之已經帶著弟子圍了上前,慌亂之間,他從馬上摔下,沾了一身泥灰。
在眾多松溪劍派弟子身後,太上葳蕤緩緩上前,那抹紅色在山野之中尤其顯眼。
姚長安抬頭看著她,臉上難掩愕然,隨即大怒道:“桑雲楚,同為天水閣弟子,你竟然與這些賤民勾結害我!”
“我死了,你回去如何向我師尊交代!”
“她不必回去交代。”太上葳蕤取下臉上銀白面具,隨手擲下,她居高臨下地看著姚長安,語氣涼薄。“一個死人,何須交代什麽。”
第100章
冬日朔風凜冽, 太上葳蕤高坐在赤焰馬上,元嬰修士的威壓盡數泄露。
這時候,姚長安終於意識到什麽:“你不是桑雲楚?!”
桑雲楚怎麽可能有元嬰修為!
她是誰, 什麽時候代替了桑雲楚的身份?姚長安冷汗涔涔, 目光落在太上葳蕤身上, 驚懼不已。她方才話中意思……難道桑雲楚已死?
姚長安心下一片涼意,桑雲楚的生死他並不在意,但她死了,便意味著自己如今陷入了絕境。
知道了這麽多,他們怎麽會讓自己活。
“我可以發下心魔大誓,絕不將你們所為說出去, 只要你們肯放過我,我還有百萬靈石奉上!”驚惶過後,姚長安開口與太上葳蕤談起條件。
“你一時還死不了。”太上葳蕤淡淡道。
姚長安是藥修親傳弟子,必定如桑雲楚一般, 點亮了一盞魂燈, 比起費心遮掩天機, 暫時留他一命顯然更簡單。
滿目恨意的青年上前,手中長刀向下,刺穿了姚長安丹田。
他當即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慘嚎,身體因為痛苦在地上翻滾。
青年沒有猶豫,斷了他手腳經脈, 傷口鮮血湧出,染紅地面。
太上葳蕤要他暫且活著,但怎樣活著卻無所謂。
將只剩下半條命的姚長安綁在馬上,青年禦馬而行,跟隨在太上葳蕤身後, 徑直向松溪劍派行去,
身後燃起熊熊烈火,將此處發生過的所有痕跡都消弭一空。
松溪劍派之中,一行少年少女有序地自山道而下,眼見離松溪峰越來越遠,周圍也沒有天水閣耳目,眾人便再也控制不住心中怨氣。
“如今讓我們進丹楓林,借口是圍捕那兩隻元嬰妖獸,焉知不是有意將我們引入其中,再以禁令為由,當做獵物!”少年怒聲道,想到之前死在丹楓林的歷練弟子,眼中又帶著幾分難掩懼意。“否則為何隻令我們去,天水閣卻無人前往。”
這番話顯然說中了一行許多人的心情,誰能輕易將生死置之度外。
“也不止我們,他們跟隨宋括,不也是如此麽。”少女轉頭看去,山道上,眾多松溪劍派弟子分作兩隊,涇渭分明。
自天水閣來之後,宋括因桑雲楚之故,立刻得了意,松溪劍派許多長老弟子都受他羞辱,有違抗不從者,大都當場丟了性命。
許多弟子長老嚇破了膽,隨即選擇轉投宋括,逢迎於他。
但今日,除了看不慣宋括做派的弟子長老,那些追隨於他的人也未能幸免,令其前往丹楓林參與圍捕。
這麽做,自然是因為松溪劍派的弟子已經很是有限。
松溪劍派傳承數百年,到了現在,門下長老弟子加起來近萬人。不過修行到了一定境界,一味閉門苦修已經沒有太大意義,因此松溪劍派許多弟子長老都在外歷練,其中就包括大長老的獨子。
當天水閣的飛舟進了松溪境內,陸佑之便已經意識到了變故,素聞天水閣暴虐之名,他當即尋了借口將門中許多弟子遣出避禍。
只是松溪劍派也不能完全沒了人在,否則可能會引得天水閣大怒。
在姚長安和桑雲楚上了松溪峰後,又有不少松溪劍派修士死於他們手中,及至現在,整個松溪劍派不過還剩不到兩千人,其中近一半都向宋括低了頭,為虎作倀。
今日近千人下山,是因太上葳蕤令宋括在三日之內,找了丹楓林中那隻元嬰期的赤狐,剝下皮毛做一件大氅。
因刺客之事,她不願讓天水閣中人再往丹楓林中去,宋括便只能令松溪劍派修士出面。
三日之期像是懸在他頭頂的一把刀,才挨了太上葳蕤一頓鞭子的宋括不敢怠慢,只怕自己一個做不好,連性命也都丟了。
丹楓林廣闊,想抓住隱匿蹤跡的赤狐,必定需要不少人手,所以他不僅驅使陸雲柯等人前去,連追隨自己的松溪劍派長老與弟子也盡數前往丹楓林。
至於他自己,卻是一定不會去的。
“就算跟隨宋括又如何?現下還不是要如我們一般!”少女冷笑一聲,目光輕蔑。
宋括止住她的話,帶著人沿山道而下,向著一片楓紅之處行去。
進入丹楓林後,諸多修士便四散開,各自搜尋赤狐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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