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鞭如同靈蛇一般先後落在宋括身上,他摔在地上,形容狼狽,口中因為劇痛發出慘嚎。
當日陸雲柯受桑雲楚十余鞭,卻是咬著牙未曾呼痛一聲,叫桑雲楚甚覺無趣,這才收了手。
同樣身受鞭笞,宋括痛呼求饒,姿態狼狽可笑。
“若再有下次,你便自行去領死吧!”太上葳蕤隨手收了長鞭,冷聲道。
不再理會宋括,她抬步向外走去,沒有多看宋括一眼。
陸雲柯沉默地將目光投向她的背影,眼神深沉,今日發生的一切實在出乎他的意料。
廳中松溪劍派弟子沒有想那麽多,看著宋括那副慘樣,很是解氣。
追隨宋括的幾名少年上前將他扶起,也不見之前耀武揚威的模樣,灰溜溜地離開了花廳。
深夜,一道人影避過眾多看守的天水閣門人耳目,來到狹小的靜室之中。
屋內簡陋,除了一張床榻別無所有,大長老盤坐在蒲團之上,神情是一如既往的端肅。他手腳都為鐐銬所縛,無法運轉靈力,只能閉目養神。
“師兄,”陸佑之出現在他面前,見大長老如此情狀,不由歎了一聲,“天水閣中人皆為虎狼之心,難與之相謀。”
“形勢如此,即便與虎謀皮,只要能保住松溪劍派不亡,又有何妨。”大長老睜開眼,並未有所動搖,“你也當知如今蒼棲州內違逆天水閣是什麽下場,比起所謂的聲名與尊嚴,自然是宗門傳承更為重要!”
“為此,便是犧牲幾人性命又如何,若有必要,即使你我性命也不足惜!”大長老一字一句道,話中決心不容人錯辨。
前世,沒有太上葳蕤的出現,他的確是這樣做的。
服下姚長安的噬心蠱後,為向他表明自己的決心,大長老選擇親手斬下了陸佑之頭顱,取代其成為松溪劍派的掌門,獨攬大權。
之後,松溪劍派便成為姚長安麾下勢力,得以保全。
大長老並不甘心令松溪劍派始終為天水閣走狗,暗中向鏡明宗示好,多次為其傳遞消息。
因而後來天水閣覆滅,鏡明宗清算之時,松溪劍派未曾受到牽連。
前世發生過的事,陸佑之和大長老如今自然是不知的。此時,見大長老決心如此,陸佑之一時無言以對。
就在房中陷入一片沉寂之時,一道影子突然出現在其中。
赤紅披風加身,兜帽掩住大半頭臉,隻顯出銀白面具,這樣的形容,陸佑之和大長老都不陌生。
桑雲楚?!
這一刻,大長老與陸佑之均是臉色大變,她如何會在這裡?!
更讓兩人覺得意外的是,桑雲楚不過築基修為,他們兩個元嬰修士竟然完全沒有察覺她是如何出現的。
燕愁余從她袖中探出頭開,赤紅雙目看來,讓人不覺渾身一寒。
“不必擔心。”太上葳蕤恢復了自己原有的聲音,緩緩將覆在臉上的面具揭下,“我並非是桑雲楚。”
陸佑之臉上戒備之色未消,他不曾見過桑雲楚真容,又如何知道太上葳蕤所言是真是假。
“若你不是桑雲楚,又是誰?”大長老沉聲反問,“桑雲楚如今又在何處?”
他問及桑雲楚,是因她一旦出事,松溪劍派定然會被天水閣遷怒。
“我是誰不重要。”太上葳蕤微微挑起嘴角,看著他道,“至於桑雲楚,已經死在丹楓林中,不過她的魂燈,一時還不會熄。”
陸佑之意識到什麽:“今日在丹楓林中殺了一眾天水閣弟子的,是你?!”
就算姚長安有心封鎖這個消息,但陸佑之身為松溪劍派掌門,在此這麽多年也不是白活的。
丹楓林中赤狐和熊羆兩隻元嬰妖獸能順利逃脫天水閣追殺,也有陸佑之暗中相助的原因。
太上葳蕤沒有否認:“我與天水閣有仇。”
“所以,而今我與你們,勉強能算作朋友。”
陸佑之皺了皺眉:“那道友來此,究竟意欲何為?”
太上葳蕤原是因陸雲柯而來,不過既然眾多天水閣弟子門人在此,她當然不會什麽也不做就離開。
“你們打算就在此處談話?”太上葳蕤反問。
大長老看了太上葳蕤一眼,向陸佑之點了點頭。
他心中清楚,太上葳蕤如此說,是不打算讓他知道其中詳盡。
畢竟,他現在還不能離開這處靜室。
——
陸佑之乃是松溪劍派掌門,自然知道一二不為人知的隱秘之處。
不過半刻,後山密室之中,陸雲柯看著太上葳蕤,驚道:“前輩?!”
雖然時隔三年,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太上葳蕤。
“今夜教訓宋括的原來是前輩……”陸雲柯恍然道,終於想明白‘桑雲楚’為何會突然對宋括出手。
見陸佑之看著自己,陸雲柯連忙解釋道:“父親,三年前就是得這位前輩指點,我的劍法才能突飛猛進。”
陸佑之一直以為陸雲柯是受門中太上長老指點,不想竟是與眼前少女有關。
倘若三年前雲柯就與她見過,那她所言可信的程度又多了幾分。
“多謝道友指點雲柯。”陸佑之向她一禮,問起了正事來,“只是不知,道友前來松溪劍派究竟所為何事?”
太上葳蕤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反而問起另一件事:“天水閣前來松溪劍派,是為有至寶出世,如今情形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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