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姐走了,濮陽師姐也走了,如今也不知情形如何,掌門倒是想著要收新弟子。”趙立踢開腳邊的一塊石子,語氣不忿。
過了這些年,還是瘦猴一樣兒的宋文小心翼翼道:“師兄,不能再叫大師姐了,上回被姓李的告訴天水閣的人,他們可是把你狠狠打了一頓。”
他們應該叫她,鏡明宗棄徒容少虞。
天水閣如今可是安排了人駐扎鏡明宗內,不獨鏡明宗,蒼棲州內但凡實力深厚的仙門世家,都有來自天水閣的監察使看守。
想起之前當著眾多鏡明宗弟子的面,挨的那頓毒打,趙立不由惱羞成怒道:“要你多話!”
在招惹了天水閣的人後,鏡明宗弟子大都繞著趙立走,只有宋文宋武兄弟還對他不離不棄。
“真是忘恩負義,當日若不是師姐,他們早死在雲湖地宮了!”趙立憤憤道。
宋文怕他再說出什麽不該說的話,有意轉開話題:“師兄,今日掌教收徒,你要不要參加比試麽?”
趙立的資質不錯,在得太上葳蕤指點後,於陣法也有了長足進步,不是沒有一爭之力。
“做掌教弟子有什麽好,看看大師姐和濮陽師姐,如今都不知道在哪裡,都怪天水閣……”
宋文連忙捂住趙立的嘴,注意著左右有沒有天水閣的人來往:“師兄,小心隔牆有耳!”
敢指摘天水閣的不是,若是被發現,就算趙立是趙家家主之子,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近幾年來,天水閣行事越發肆無忌憚,蒼棲州眾多勢力都是敢怒而不敢言。
趙立也知道自己失言了,他停住話頭,神色黯然。就算掌門如今是洞虛大能又如何?還不是連自己的弟子都沒能護住。
他始終記得太上葳蕤對自己的指點和恩情,在太上葳蕤和濮陽鸞離開後,也只有他,偶爾會帶著兩個跟班去灑掃她們的院落。
說不定什麽時候,兩位師姐還會回來……
同一時間,守在鏡花島外圍的接引弟子見應如是行來,向她一禮:“見過道友。”
目光打量著應如是,接引弟子又道:“不知道友名姓為何,自何處來?”
“你們不必知道。”應如是語氣冷淡。
這話引得接引弟子皺了皺眉:“道友這是什麽意思?”
一旁脾氣暴躁的青年粗聲道:“今日乃是我宗掌教的壽宴,你如此,是想與我鏡明宗作對不成!”
“你說得不錯。”應如是看向他,“我今日,本就是來尋仇的。”
第149章
或許是考慮要收幾名弟子入門下, 容洵的壽宴設在青雲台,此處開闊,足以容下眾多來賀壽的修士。
隨著時間推移, 席中客人一一來齊。
趙立帶著宋文宋武來時, 看見自己的父親已經坐在席中, 他不得不上去打了個招呼。
趙父不免又教訓了這個兒子幾句,趙立低著頭, 敷衍地應是,看得趙父一陣火起,但當下卻不是打兒子的好時機, 只能揮手讓他趕緊走,免得自己看著心煩。
趙立沒有猶豫, 趕緊帶著宋文宋武向鏡明宗弟子的席位。
不多時,隨著一聲銅鍾悶響, 時辰已至,身為鏡明宗掌教容洵與天水閣監察使一道自殿中走出,向青雲台行來。
天水閣安插在鏡明宗的監察使對太上葳蕤而言, 或許算個熟人,他正是當年與閣主之子桑庭一同前來清溪的遊子方。
因為桑庭死在太上葳蕤手中,遊子方又沒能抓到人,回到天水閣後, 頗受了一番排擠。後來聽說鏡明宗需要一位監察使, 他便主動請纓至此。
見二人前來,席間眾多修士紛紛起身行禮, 口中道:“見過容掌門,見過遊尊使。”
雖然遊子方而今不過元嬰修為,但他既是天水閣的人, 便只是個元嬰,在座修士也要恭敬行禮。
遊子方的席位就在容洵身旁,下首最前坐的正是天水閣門人,就算是鏡明宗長老,也只能屈居其後。
在蒼棲州,天水閣的修士,好像就是比旁人要高貴幾分。
見容洵入座,主持宴席的弟子揮手示意,各大仙門世家送上的靈物都被捧了上來。
他剛要開口唱禮,一道凜冽刀光卻忽然自天邊落下,直向青雲台而來。
這一刻,容洵臉色微變,他飛身而起,落在青雲台中心,雙手禦起靈力。
刀光與靈力碰撞,他被迫向後退去,體內氣血翻湧,直到退後數丈才險險穩住身形。
“不知閣下是何方大能,此行前來,所為何事——”容洵抬起頭,沉聲問道。
以刀光開路,顯然不是來赴宴的。
青雲台鴉雀無聲,容洵似有所覺地投去目光,只見一道玄色的身影正自不遠處行來,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應如是身上。
她是誰?
眾多修士心中都升起此問,應如是氣息內斂,叫人窺探不出其境界如何。
就方才那一刀看,這女修顯然來者不善,不知她有什麽樣的底氣,敢在鏡明宗如此?
應如是握著刀,看向容洵,答出了他那兩個問題:“本尊應如是。”
“此行來,尋仇。”
應如是?!
這個名字如同炸雷一般響在青雲台上,掀起一片混亂,席間之人,聽過這個名字的並絕在少數。
“刀……難道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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