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家長媳齊箏滿腹無語,更端莊可靠地上前,勸慰:“母親,二娘回京了,日後定能常見,您啊,開懷些才是。”
不知是哪句話觸動到了施老夫人,她瞬間哭聲一收,松開了施晚意,拉著她邊走邊說:“走,去你屋裡說話。”
施晚意到施家這麽一會兒功夫,要麽就是在人懷裡,要麽就是被拉著走,別的全顧不上。
但老人家的心情,她也能理解,順著母親走,也不忘對父親見禮,衝兄嫂頷首問好。
而施老夫人不停歇地拉著她穿過遊廊,走進施晚意閨中住的院子。
院子裡雪掃的極乾淨,原身的閨房從裡到外全都換了新,沒有一樣不是好物件兒,桌上還擺滿了原身愛吃的點心果脯,與陸家東院敷衍的收拾極為不同。
至親的人總是如此,知道孩子要回家,早早等著,早早備好一切……
原身就是在這樣的家裡度過了一段美好的少女時期……
二十三歲的施晚意,站在門口,溫柔的目光望過去,都是長輩的思念,以及“她”豆蔻年華的影子。
“哢噠。”
清脆的聲音打斷施晚意的回憶,她一回身,門內並無施老夫人,門緊緊合著。
門外,施老夫人放下鎖,收好鑰匙,衝著門內喊:“你就在娘家待著,不準再回陸家去了!”
施晚意:“……”
第7章
施老夫人不給施晚意一丁點兒反應的時間,說完就走,留下施晚意聽著腳步聲漸行漸遠。
她盯著門看了半晌,平靜地回身坐在繡凳上,該吃吃該喝喝。
沒有辦法立即解決的事情,都先隨它去。
施老夫人重新回到正堂,施家其他人都沒散呢,瞧見只有她一人,皆奇怪不已。
施春濃先開口:“娘,二娘呢?”
施老夫人拍拍袖子,理直氣壯地說:“我給她鎖起來了,以後就讓她待在娘家。”
“什麽?!”
這三聲震驚的聲音來自於齊箏母子三人。
施老爺捋捋胡子,讚許道:“這個法子好,回頭我就讓人送信兒去陸家,搬回二娘的嫁妝。”
施華亭和施春濃兄妹則是滿臉佩服的看向施老夫人,“還是母親\\娘您英明。”
齊箏母子三人:“……”
再文雅的名字,也不能給腦子加成智慧。
施太后費心給兄妹三人起了名字,叫起來一定很失望吧?
兩個少年一個十五,一個十三,在場輩分最低,不好無禮插言,只能看母親。
齊箏作為施太后親自做媒,一拖上下三代人,為施家中和了智力的大功臣,保持理智,撐起一個當家夫人應有的端莊笑容,溫聲道:“父親、母親,這恐怕不妥……”
施家其他人全都看向她,縱是不服,也等著她先說。
這也是施家的好處。
所以即便施家白佔著個皇親國戚的大餡餅,隻掛個閑差,沒什麽出息,累及夫人誥命品級也不高,齊箏卻沒什麽怨言。
畢竟內裡過得好不好,只有自個兒知道。
齊箏耐心道:“父親、母親,且不說二娘的意願如何,施、陸兩家都不是小門小戶,這歸宗一事,最好還是兩家商議,平和解決,萬不能兒戲。”
“誰跟他們平和解決!”施老夫人一副要乾架的氣勢,“就憑他們家當初乾的事兒,我帶女兒回來,誰也攔不了!”
齊箏無視大姑子的點頭讚同,又眼神警告丈夫之後,才道:“母親,當初那妾室和庶子的事兒鬧出來,咱們沒能把二娘帶回來,又給了決議,現下便不能再拿從前的事兒說了。”
她趕在施老夫人反駁之前,提醒道:“咱們可是太后的娘家,這些年本就沒能給太后她老人家什麽幫扶,總不能盡惹麻煩。若是鬧得太難堪,有損太后顏面,陛下萬一對施家不滿呢……”
那年事出的時候,施老夫人就聽兒媳婦掰扯過這些道理,如今再聽,忍不住紅了眼眶,“她怎麽就豬油蒙了心,聽信了那陸仁的話,要死要活非要留在陸家……”
“我若是知道她會做傻事,當初便將她鎖在家裡了……”
齊箏卻覺得,以二娘那時教陸家拿捏住的性子,鎖了也管不了,興許還要出事的。
“母親,二娘這次回來,瞧著氣色頗好,人也明媚多了,不如咱們從長計議。”
說完,她就派人去請來宋婆子,詢問她施晚意的打算。
只要施晚意過得好好的,宋婆子全隨著她,便沒對施家人說旁的,隻道:“二娘子說她想開了,再不會為難自個兒,這半年來都是快活著過得。”
這些施羽能從旁佐證,在一旁點頭。
然而施老夫人愛女之心,封鎖極強,就信自己腦袋裡想得,抽抽噎噎地說:“我的二娘是多單純的孩子啊,定是不得已,才走到這一步……”
宋婆子習以為常,很是淡定地轉向齊箏,“夫人,二娘子確實想開了,您不必擔憂,她如今心裡有成算。”
齊箏雖然持懷疑態度,不過出於對宋婆子的尊敬,頷首表示她曉得了。
隨後,宋婆子告退,半句沒問施晚意怎麽樣,毫無負擔地去找老相識們敘舊。
齊箏吩咐不許派人去陸家搬嫁妝,便放任施老夫人他們不管,打算去處理府務,順便安排晚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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