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含都說,施晚意的院子連隻蒼蠅都飛不進去,亂黨肯定也無法潛入。
施晚意近來又不曾出京,他們會狗急跳牆不讓人意外。
薑嶼已經從這一次亂黨的行動確定,魏元豐命大,還活著。
一個時辰後,京郊某莊內——
比兩月前瘦削虛弱的魏元豐久等派出去的人而不至,便知道不好,氣怒地揮開桌案上的東西,“廢物!”
“劈裡啪啦”地摔打聲伴隨著劇烈地咳嗽聲。
薑嶼的一箭,沒有傷到他的要害,但是跌落谷底之時,受到了許多衝撞,髒腑受損,到底傷了底子,甚至有損壽命。
一年一年,大鄴江山越來越穩固,魏元豐手底下的人卻是對復國越來越心灰意懶。
軍餉是他一直的希望,眼瞅著復國無望,魏元豐的耐心幾欲告罄。
“咳咳……”
魏元豐咳嗽不止,眼神陰翳地下令:“走!”
未免被發現,他必須迅速轉移。
但他想多了,薑嶼根本沒有派人來追。
薑嶼隻心甘情願被施晚意牽著鼻子走過,對旁人,向來都是引而擊之。
由於施晚意遇襲一事,周遭百姓太多,未免他們亂傳施晚意的閑話,薑嶼直接派人明說是亂黨行凶,而金吾衛趕到及時,有驚無險。
同時,教百姓們若發現可疑之人,便向武侯鋪舉報。
他降低了施晚意本人的存在感,隻說亂黨劫持官眷,說金吾衛的作用,是以傳言散開之後,京中自危,矛頭皆指向亂黨,甚少人懷疑施晚意是否有什麽問題。
但關心施晚意的人,無論如何也無法忽視她的遇險。
隔日一早,陸家人或真心或假意地關心過施晚意,午後東院又迎來了施晚意的娘家人——施家父母、兄嫂和姐姐施春濃。
陸姝此時才知道她昨天遇到了危險,“你竟然還吃得下去?!你怎麽不告訴我?”
施晚意咬了一口枇杷果肉,“不然呢?”
陸姝氣得說不出話來,狂躁地踱步。
施老夫人瞪施晚意一眼,招呼外孫女到身邊,摟著她拍撫,才沒好氣道:“虧得我們擔心不已,你這孩子,還不如姝姐兒懂事,不知道知會一聲嗎?我們還是從別處聽說。”
施晚意自知理虧,乾脆地認錯:“必然沒有下回了。”
施老爺關心道:“二娘,沒有受傷吧?”
施晚意搖頭,“沒有,也沒有受驚,昨晚一夜安眠。”
施家人之所以擔心,便是覺得施晚意柔弱膽小,遇到這樣的險事興許要病倒,才著急忙慌地過來探望。
現下他們親眼見到施晚意的氣色確實半分看不出遇襲過,放心是放心,又有些心情複雜。
特別是施老夫人。
一直以來格外放不下的小女兒,也長大了,能經得住事兒了,她心裡又是欣慰又是酸澀,還有點兒空落落的。
她的心情無法完全表達,只能習慣性地嗔道:“沒心沒肺,你們兄妹一個樣兒。”
老老實實待著的施華亭莫名受到無妄之責,一臉無辜。
施春濃卻是驕傲道:“二娘這不是挺好嗎?”
施老夫人瞪她一眼。
齊箏安撫地握了握丈夫的手,轉而問施晚意:“二娘,夏日宴你還去嗎?可需要在府裡休息些時日?”
施晚意道:“先前已答應大公主,不好失約。”
薑嶼又不去,她實在沒什麽不去的理由。
施春濃嘴上說施晚意挺好,心裡還是擔心她的,主動道:“我來接你。”
施晚意感動又哭笑不得,“咱們一東一西,倒也不必阿姐特意來接我,約在朱雀大街匯合便可。”
晾那些歹人也不敢在大街上行凶,施春濃點頭,“那就約在街上匯合,多帶些人。”
施晚意笑呵呵地答應。
這時,正院來人,恭敬道:“大夫人,老爺聽說親家老爺來了,請親家老爺和您兄長過去喝茶。”
施家人要是給陸家面子,就不會直接到施晚意的東院來。
施老爺拒絕道:“我們看過二娘便回去,不去與陸侍郎喝茶了。”
正院的下人頓時面色為難,祈求地望向大夫人。
施晚意玩手指,沒看見。
她憑什麽委屈為她抱不平的家人?
正院那個下人沒辦法,只能告退。
但她剛退到門口,外頭又來了個正院的下人,進來稟報:“大夫人,金吾衛的薑大人過來,說是關於昨日的歹人,有些事要詢問您。”
“!!!”
施晚意倏地坐直。
真來了?!這麽快?
連點兒喘息的時間都不給嗎?
施晚意又一歪身子,就近靠在母親身上,“我身體不適,去不了。”
施家人看著她奇怪的反應面露疑惑。
施老夫人本來抱著陸姝,不得不伸手扶住她,無語,“你怎麽一驚一乍的?”
施晚意虛弱道:“去回稟,我不便見客。”
她方才還好好的,突然就不好了。
但這客是薑家二郎,三品的金吾衛將軍,不是尋常人。
齊箏好生說道:“二娘,總不好太過慢待。”
施晚意不能去,搖搖頭,隨即吩咐宋婆子:“嬤嬤代我過去一趟,一樣的。”
宋婆子立時應下,反勸齊箏:“夫人,我們娘子確實不便見外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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