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夙流雲死了,朝小塗的“道”也就沒了。
她前世的付出、今生的堅持如同煙消雲散,她當然會崩潰、走火入魔。
——朝小塗要把自己困在一本“話本”,一個“故事”的天地裡畫地為牢,那麽當這個“故事”崩潰的那一刻,也是她這個人崩潰的開始。
但是如果她試著走出話本,再看這修真界,天地寬廣,大有可為。
——不過,朝今歲為什麽要告訴她呢?
朝小塗不可思議道:“你怎麽敢?”
赤色通緝令,修真界人人喊打,她怎麽敢的,她怎麽敢來的!
朝今歲:“我為什麽不敢來?”
朝今歲壓低了帽簷,如同一隻梁上飛燕,輕巧落在了太玄無極的正門口。
清風拂過,衣袂翻飛。
她在眾目睽睽之下,掀開了帽簷,露出了一頭醒目的及肩短發。
她抬眸,一雙杏眼如同寒光點漆。
誰能夠想到,這上了赤色通緝令的人,竟然敢堂堂正正地出現在太玄無極!
周圍驚呼聲一片!
紅娘和靈韻緊隨其後。
朝小塗驚呆了,她不可置信地盯著朝今歲,緊接著大叫道,“她是赤級通緝犯,快把她抓起來!”
周圍的弟子蜂擁而上!
可是朝今歲已經直接跳上了那威嚴的大門,朗聲道:
“在下朝今歲,前來太玄無極討教!”
她一個通緝犯,不僅敢來,還敢堂堂正正地叫門!
——這可真是修真界五千年裡都沒出現過的奇景了!
太玄城裡的百姓紛紛上前,越來越多的人朝著太玄無極的正門而來,看熱鬧的人一下子將太玄無極圍得個水泄不通。
終於,在三聲後,大門開了,走在最前面的就是師春秋。
他冷笑道:
“好你一個囂張小輩,竟敢擅闖太玄無極!”
他掃了一眼她身上的氣息,微微一驚:“原來已經是元嬰中期的修士,難怪膽子如此之大。”
話音落下,周圍的人都嗡嗡地議論了開來。
“饒是你進階了,太玄無極也不是你能夠放肆的地方!你今日來此地,就不怕整個太玄城的修士,將你生擒?就算你修為不錯,難道能以一敵千?”
朝今歲:“我今日既然敢來,就做好了能夠活著出去的準備。”
太囂張了!
師春秋幾乎冷笑出聲。
朝小塗在人群裡道:“你屠殺夙家主脈!勾結魔族!還敢冒犯太玄無極的威嚴,朝今歲,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師春秋沒有阻攔,抬手做了一個手勢,太玄無極裡面,就瞬間出現了無數修士,將此地包圍,高高的樓上,無數泛著寒光的箭矢相對。
一時間,劍拔弩張,氣氛緊張到了極致。
那通緝犯卻道:
“太玄無極是個講道理的地方,我今日來,自然也是和諸位講道理的。”
下一秒,她足尖一點,就來到了太玄無極門前的塔樓上,那裡有一面巨大的鼓。
她說:“我記得這鼓叫做鳴不平。”
咚的一聲,仿佛砸在了所有人的腦海中,讓人靈台一清,精神一震。
周圍都安靜了下來。
朝今歲:“我還記得,太玄無極的通緝令發出後,有一個月時間可以上門申辯,若是有不平,只要敲響這面鳴不平的鼓,太玄無極就要重新審理。可是有這麽一條?”
師春秋久久不語,還是一會兒,萍姑姑、萍長老出來了,她道:
“是有這麽一條,你是要重審那一事?”
朝今歲:“正是。”
師春秋大怒道:“你是何意?你是在質疑太玄無極的公平?”
朝今歲慢悠悠道:
“公道自在人心,不在你一門一派。”
“還是說,你們太玄無極就是所謂的無上公理?連反對都聽不得?”
師春秋還想要說些什麽,萍姑姑道:
“春秋,你退下。”
萍姑姑頷首:“有這一條,太玄無極認了。”
“赤色通緝令一出,五千年裡沒有活口,我冒著如此性命之危,跋山涉水而來,無數次險些喪命,賭上了性命自證清白。”
“我此番前來,賭上了性命,太玄無極呢?”
這話,就是逼太玄無極當眾承諾,賭上整個太玄無極的名望!
果然,此話一出,眾人嘩然。
太玄無極眾人紛紛怒瞪朝今歲。
朝今歲話音一轉,“前輩,我也不為難你們,我記得你們太玄無極,若是有冤假錯案、錯發通緝令,當真冤枉了我,便要答應我一個要求。”
萍姑姑沉默了,但是這條規定已經傳承五千年,比起賭上太玄無極的聲譽,已經好很多了,她好一會兒才冷冷道,“你先自證清白才是!”
朝今歲笑了笑,“正是如此。”
“那既然如此,”她的視線掃過了周圍還舉著刀槍的眾人,“何故還要對在下刀劍相向?”
眼見著周圍的人都把東西給放下了,朝小塗氣急敗壞,“你們都沒看到麽?她在狡辯,她明明是通緝犯,你們為什麽不上?!”
她不明白,為什麽朝今歲到了這個地步,還能夠如此淡定?
師春秋面色鐵青,實在是不想讓外孫女再這麽丟人了,“小塗!別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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