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示意侍從把朝小塗拉下去,又是痛心外孫變成現在這樣,又是痛恨眼前的人。
他冷冷道:
“明日,太玄無極會重審此案,你且當著眾人的面分說一二!到時候我們太玄無極自然會秉公處理!”
他話音一轉,慢慢地浮現了一絲冷笑:
“不過,你作為赤級通緝犯,自然不能在外逍遙,先要入太玄無極。”
他的眼神仿佛在說:你敢麽?
人群裡立馬有個小姑娘提高了嗓門:
“歲歲師姐,進就進,明日你不能好好出現,就是這老頭怕丟人,害了你!”
“你要是少了一根頭髮絲,都是太玄無極暗下黑手!”
師春秋的臉一下子黑了八個度。
那通緝犯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眼睜睜地看著那通緝犯就要帶著人進去——這可是幾千年來,太玄無極第一次有通緝犯這麽進來,還是走正門,還是眾目睽睽之下。
他呼吸不暢。
師春秋冷道:“隻許你一人進!”
靈韻狠狠瞪了他一眼:“我是證人!”
師春秋深呼吸,然後去攔紅娘,紅娘嬌俏道:“哎呀,奴家也是證人!”
師春秋最後死死盯著朝今歲手上的蛇——這蛇一看就是靈獸。
他怒道:“這不會也是證人吧!”
那通緝犯解釋:“本命靈獸,脾氣很大,離不得人。”
話音落下,脾氣很大的小眼睛就張開了血盆大口,一口黑色火焰,差點燒掉老頭的白頭髮。
因是啟動了那許多年不曾敲響的“鳴不平”,太玄無極就不能把她當做囚犯看。
誰知道那通緝犯愣是沒有半點自覺,一旦挑剔起來,氣得師春秋胡子都要飛起來了。
要喝上好的靈茶,明後茶還不要,一定要明前茶;
靠水的房間不要,靠走廊的房間不要,一定要幽靜獨立;
就連她的蛇,都要送上好幾百斤的靈獸肉
……
等到把人給氣走後,小眼睛突然間對那個正在喝茶的人修肅然起敬,溜去找同僚紅娘聊天:
人修,狡猾如斯;
臉皮之厚,恐怖如斯!
魔比起來就差遠了。
是的,太玄無極最近守衛森嚴、為什麽在朝今歲打上門來的時候反應如此之大,就是因為他們的拍賣行被魔給端了,只是消息被太玄無極死死壓住罷了。
想他們的魔尊,不僅要夜襲、打架,還要恐嚇、威逼利誘。
反而這人修動動嘴皮子就混了進來,不僅成了座上貴賓,還讓蛇吃上了肉!
他們的尊上,卑鄙且暴躁,哪隻魔打架的時候敢躲後頭,他直接會一腳把魔踹進敵營;還很殘暴且無恥,畫的餅從未實現過。
小眼睛屈服於魔尊的淫威,敢怒不敢言。
人修就不一樣了!
小眼睛,狠狠心動了。
紅娘狠狠鄙夷了同僚小眼睛的立場不堅定。
是夜,朝今歲半夜起來,換了一身的夜行衣,帶著昆侖劍,繞開了在他們房間附近巡邏的修士們,像是一道黑色的影子消失在了黑夜裡。
朝今歲一來是想要搞清楚補天石的位置,到時候好找借口;二來,她也想知道朝小塗那一方,究竟有什麽證據。
太玄無極的厲害,並不在於這個宗門的弟子有多少、也不在於此地的護宗大陣有多厲害,而是那恐怖的影響力。只要太玄無極仍然是修真界的天平一天,就算太玄無極滅門,太玄令仍然有恐怖的效力。
就算是朝今歲,也不能掉以輕心,她可不想在這種事上翻車。
但是似乎今夜,梁上君子,不止她一人。
此時,夜晚籠罩,一陣詭異的黑色霧氣彌漫了整個太玄無極。
黑霧所彌漫之處,守衛的、巡邏的,都立馬精神恍惚了起來。
這黑霧,可以致幻!
朝今歲立馬捂住了自己的口鼻,貼在了屋簷上,屏息凝神,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難道盯上太玄無極的還有另外一夥人?
緊接著,無數團黑氣落地,是一群黑衣人。
為首之人戴著黑幕籬,看不清樣子,只是在夜空裡,有種恐怖詭譎的氣息。
黑衣人一個個上前小聲稟報。遍尋太玄無極的拍賣行未果,雖然魔尊什麽都沒有說,但是眾魔已經開始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生怕下一秒尊上就嫌棄眾魔廢物,一魔一腳踹進萬魔窟。
但是為首之人面色陰沉,極為不耐地摩挲著手心,卻到底沒有說什麽,只是抬了抬手。
周圍的黑衣人都紛紛起身。
他們像是流水一般進了太玄無極的藏寶樓。
然而,就在下一秒,為首之人突然間猛地轉頭,恐怖的壓迫感傳來,一道黑色的利刃嗖地出鞘,朝著朝今歲的方向彈射而去!
她反應很快,急退數十步。
那黑色的人影已經直逼她面門!
眼見著那巨大的黑色骷髏頭就要撲過來,朝今歲直接猛地彈射起身,躲過一擊,直接近身猛地衝了過去,然後在他一掌即將猛地拍下之時,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地抱住了他的腰,抱著他就地一滾。
今日因為手下過於愚蠢,本來就非常暴躁的魔尊勃然大怒,“哪個不要命的——”
王八犢子!
竟然敢摸魔尊的腰,膽大包天!無恥之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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