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魔頭頓時嗤笑了一聲。
很快,這群神樹族人中間,走出來了一個老婆婆。
她臉上的皺紋遍布,身形很矮,但是一雙眼睛卻半點也不顯得渾濁。
水婆婆的視線立馬就凝固在了朝今歲的身上,愣了許久:
“阿菩?是阿菩回來了麽?”
但是水婆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眼前的少女乍一看氣質溫和,實際上,眼神卻如一把開了刃的劍,清光逼人;和溫柔似水的阿菩完全是兩個極端。
水婆婆歎了一聲:“你是阿菩的女兒麽?”
仿佛“阿菩”兩個字,有什麽神奇的魔力一般,周圍舉起了矛的神樹族人面面相覷,都放下了武器。
“婆婆,你認識我娘?”
她來不及仔細問,立馬道:
“婆婆,朝照月他現在靈氣枯竭,需要馬上接受治療,神樹族內可有大夫?”
朝照月的面上有一股灰敗之氣。
——這是將死之人的征兆。
水婆婆面色一變,立馬掏出了一粒綠色的菩提子,塞進了朝照月的嘴裡。
朝照月面上灰敗之氣漸漸地消散。
水婆婆又看了看那讓人非常忌憚的大魔頭,還是道:
“跟我來。”
“阿源、阿澈,你們去給客人收拾出兩間房來。”
那個領頭的少年就是木源,他警惕地看了看燕雪衣,但是水婆婆都沒說什麽,這少年也不好再說什麽,轉身就帶著一群人朝著密林裡面走去。
兩人一蛇,也跟在了水婆婆的身後,朝著神樹族的居住地而去。
神樹族就在瀑布下面的森林裡,他們的居住地和神樹原一樣,必須要提著特殊的燈籠才能找到。
繞過了密林,闊然開朗,就見到了萬家燈火。
高高低低的房舍,都是木頭搭建的兩三層小樓,擠擠挨挨、卻精致無比,每一家的屋簷上,都掛著一盞小燈籠。
神樹一族,世世代代在水雲天裡面,守護著原野上那棵巨大的神樹。
朝今歲想問水婆婆,是不是認識她阿娘?她娘又和水雲天有什麽關聯?
但是他們已經到了水婆婆的居所。
蒼老的水婆婆,看她的眼神很是慈祥:
“你們跟著阿源先去休息一夜,婆婆先去看看你哥哥。”
朝今歲一路走來,已經知道水婆婆是神樹族的大祭司了。
想到那粒菩提子,她把想問的話給先咽下去了,點了點頭。
她要踏進屋裡之時,卻被大魔頭給猛地拉住了手。
他死死地盯著她的袖口,她低下頭一看——
卻見到了那雪白的袖口,已經不知不覺染滿了血跡。
湖水一衝,血就暈開了。
她這才想起了自己的背後還有傷,只是因為系統幫她屏蔽了痛覺,她就給忘記了。
她猶豫了一會兒,就想要抽手,但是他已經直接拉著她往屋裡走去。
木門一關,他就直接把她的披風給扯了下來。
卻見到了披風下面的白衣,已經被鮮血染透。
他安靜了好一會兒,空氣裡面都感覺到了一種凝固的暴戾氣息。
她掙了一下:“燕燕,我沒事。”
“小傷,我不痛的。”
她說的是實話,卻徹底惹怒了那魔頭。
他把她往床上一丟,她猝不及防被他丟進了柔軟的被窩,腦袋都埋進了枕頭裡。
她想要起來的時候,這魔頭怒道:“你給本座趴好!”
這魔頭氣勢洶洶地衝了出去。
把來門口的少年阿源嚇得一個哆嗦。
不過,阿源本來就是來送東西的,很快就匆匆從水婆婆那裡要來了一瓶靈藥。
大魔頭推門而入。
她果然沒有老老實實地趴著,而是已經自己坐了起來。
她試圖把血水粘著的衣服給解開。
他冷笑,把她一把拽了過來。
看起來氣衝衝,可是動作卻出人意料地溫柔。
他把她往榻上一按,她要掙扎,又被他給按住,他怒道:“別動,又要出血了!”
只聽見了撕拉一聲,她背後的整塊衣服都被扯了下來,她立馬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下子不得不趴在了榻上,只因為她要是站起來,前面的衣服就要都掉下來了。
又是“撕拉”一聲,背後剩下的半塊布也被他給扯了下來。
她咬牙——
長痛不如短痛,比起她自己慢騰騰地把衣服撕下來,倒不如他這樣來得快。
但是那魔頭卻死死地盯著她的背。
看見她血肉模糊的後背,他的青筋跳了跳,咬了咬後槽牙,忍了好久,才終於從一邊沾了靈藥的水裡拿乾淨的布給她擦乾淨周圍的血跡。
她說:“燕燕,你輕點。”
他冷笑:“輕點?本座看,就要疼死你才好!”
她就是這樣的人,為了變強可以鋌而走險;為了救人可以不顧自己的死活。
痛可以忍,命可以不要。
他最痛恨她這一點。
他可以陪她來救朝照月,可以幫她完成她想做的事,但是他無法忍受她對自己的輕慢。
她就這麽從進入水雲天開始,一直忍到了現在!
她抱住了枕頭,低聲道:“燕燕,我都這樣了,你怎麽還罵我?”
他冷笑:“本座看,你就是沒有疼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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