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坐下背書吧！”“不用不用，站著效率更高！”

　　與此同時，七個工作日之後，專項的報告也出來了。

　　周聿見陳嫵面色不佳，他拿過她的手機，展開報告的重點檢查項看了一遍。

　　“需要看專家聽一下意見。”

　　“嗯。”陳嫵點點頭，雖然細節和上一次的報告略有不同，但是結論是一樣的，陳嫵做足了心理準備，現在反而能坦然接受。

　　專家問診只有工作日才有。

　　一班同學發現陳嫵沒有來上課，同時七班的同學也說，周聿也沒來。

　　兩位當事人出現在專家科室，這一次，專家沒有說只能保守治療，他認為，因為發現的時間早，或許可以試一試手術療法。

　　但是，專家同時也說明了手術的風險情況，百分之五十的成功率，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成功，最壞的情況就是毫無效果，反而身體會更加糟糕。

　　但如果不進行手術，那結果就和上一次一樣。

　　外婆會越來越痛苦，這種痛會生不如死。

　　走出科室，陳嫵和周聿說：“我一定會勸外婆進行手術。”

　　她堅定極了，周聿點點頭，“我會幫著一起勸。”

　　但是外婆堅決不同意。

　　“阿婆年紀大了，走就走了！把房子賣了，你一個小姑娘怎麽辦？不行，我絕對不同意，你別想著賣房子陳嫵我和你說，你知不知道沒房子在這裡有多難，以後房價更高，你要靠男方家裡嗎？陳嫵，阿婆怎麽和你說的，靠自己才有底氣，你得有房子才有底氣——不做手術，我不做！”

　　陳嫵氣外婆執拗得厲害，可又心疼她，

　　“外婆沒有錢可以再賺，你幹嘛擔心我，你覺得我沒本事嗎？只要你病好了，我總有一天賺大錢！”

　　“別跟我談這個，陳嫵，我不會賣房子的。”

　　第二天周聿問她怎麽樣時，陳嫵點點頭，笑著說：“嗯，外婆快同意了。”

　　周聿望著她的臉，她的臉蛋因為長期沒睡好，有些發白，眼下也有明顯的青黑，

　　“還記得我們說好的嗎，我們要一起面對。”

　　陳嫵沉默了一會兒，

　　“那今天晚上，你也幫我勸一勸外婆吧。”

　　陳嫵以為，周聿會幫著她，一起幫著勸外婆接受手術。

　　但沒有想到他會突然拿出一張銀行卡，語調溫和：“我把我家房子賣了，陳嫵，能在你家住嗎？”

　　陳嫵全身血液都衝上了臉，說不出是羞惱還是震驚，她推回他的銀行卡，忍不住喊他：

　　“周聿！你瘋了嗎！”

　　他自顧自地說，“陳嫵，我覺得你家客廳挺大的，放一張床應該不難。”

　　眼前的少女因為太過震驚，以至於什麽話都說不出，她柔軟的黑色長發被圍在圍巾裡，只有額頭的碎發被風吹得飄起來。

　　“不是因為你，陳嫵。”

　　周聿唇角彎彎。

　　少年聲音清冽，神色淡定，他的脖子裡圍著和陳嫵如出一轍的，出自於外婆手的灰色圍巾。

　　“你知道的，如果沒有外婆的飯我現在都不知道在哪裡，可能因為太餓倒在地上，或者發生其他什麽，因為沒有發生所以我不敢說可能的情況。外婆對我有恩，這個我記一輩子。和你無關的，陳嫵，不是因為我喜歡你，所以要給你這個。”

　　周聿看著陳嫵，她緊抿嘴唇，神色仍然抗拒。

　　“而且，”他低頭，手指撚了下身上的毛衣，“第一次給我織毛衣的長輩，也讓我出一份力吧。”

　　他故意在外婆不在的時候，和她說這些。

　　好一會兒，陳嫵語無倫次：“周聿，這是你的房子，你不怕我拿了你的錢再也不睬你，然後在學校裝作不認識你，你來我家我不給你開門，在電車上也和你站很遠。”

　　周聿這次是真笑了，他揚眉，彎腰替她理了理圍巾，

　　“哦，沒關系。”

　　“周聿你真是太瘋了，萬一沒賭贏——”

　　“那就輸了吧。”

　　周聿語氣風輕雲淡，他好像不在乎這個。

　　可是他真的什麽都沒有啊，他只有這一套房子，他沒有其他的有血緣關系的親人了，如果她是個壞人，周聿就真的什麽都沒有了。

　　明明只是個高中生，卻連房子說不要就不要。

　　陳嫵心裡被堵得厲害，一團酸脹。

　　她深吸一口氣，“好，那我們簽協議吧！”

　　陳嫵抬起眼睛，和周聿對視：“這筆錢當我問你借的，我們簽協議，我會在期限內還給你，如果你不簽，我絕對不會拿這一筆錢。”

　　周聿“嗯”了一聲，少女滿臉認真，茶色的眸子清澈如水，好像在下山盟海誓似的。

　　撓得人心裡有點癢。

　　他既然願意給，就沒想過她還。

　　但是，隨她開心吧。

　　第110章

　　“我換了新的床單，枕套也是洗過的——”

　　少年少女在女孩的臥室裡都僵直地站著，還沒手術的這兩天，陳嫵和外婆睡一起，她的臥室讓周聿睡。

　　讓傾盡家財的周聿睡沙發，這絕對不可以。

　　所以——

　　女孩的房間乾乾淨淨，散發淡淡馨香，陳嫵想要買新的四件套，可是周聿不要，他義正辭嚴地說浪費錢。

　　可是說完，周同學耳朵透紅。

　　總之，全是新洗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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