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止賊人的手再作祟,蘇彌將被窩壓得緊緊,她將方才被他解開的下面兩顆扣系回去,又陡然意識到這個夜才剛剛開始,她這個行為未免多此一舉,於是滯住動作,蘇彌在想今天吃晚飯的時候,江雲給她傳授的經驗。
聽過再多經驗,實操的時候也難免笨手笨腳。蘇彌很快見到了罰站的小可憐,是她親自開的門。見到他的瞬間愣了愣,下意識往後縮,緊接著她羞赧失措,將調侃原封不動還給他。
“好誇張啊謝瀟言。”
被摸了摸頭,謝瀟言皺了下鼻子。
蘇彌敏銳地察覺到,趕忙問:“怎麽了?”
他質疑:“你是一點也不會?”
蘇彌聞言,自覺失敗,於是沒再碰他,訕訕縮回手:“要不算——”
手腕又被緊緊捉回去。
他用凌厲的眼神給她示意:算什麽算,做夢!
臨陣脫逃不是個好主意,只會讓她得到更慘痛的“教訓”。一場醞釀了很久的暴雨,終於傾盆落在乾涸的土地,春雷滾滾,雨水疏狂。
……
他流了汗,落在枕間。
“第一次?”謝瀟言啞著聲音問,稍稍皺眉。
蘇彌有氣無力地“嗯”了一聲。
謝瀟言嘴唇微啟,很是詫異,而後嘴角溢出淺淺的笑,深深地看著她。
她不滿問:“你笑什麽。”
他懶聲應:“沒什麽。”
對他的吊兒郎當姿態很不爽,蘇彌瞪道:“有什麽好笑的?”
他又問:“真的是第一次?”
“很得意嗎?”
謝瀟言抑製不住的喜悅,揚了揚眉:“有一點吧。”
蘇彌想抬腿踢他,但蹬了個空:“我是不是應該讓你把褲子穿上然後滾出去。”
“你忍心麽。”
謝瀟言捏住她的下巴,更用力地吻下來,腰間蓄上重重的力,他咬住她飽滿的唇,聲音啞著說:“我只是很高興。”
蘇彌這時才知道,一個小時的吻,在更為漫長的親昵事件中,就可以發生得輕而易舉了。甚至遠不止一個小時,他們可以一直吻下去。
快到零點,雨水漸歇,空氣裡簇著曖昧昏沉的氣流。
謝瀟言看著身下的蘇彌,眼神也淡,松松散散,浮著賢者時間的懶倦。看著看著,忽然他笑了下:“已經結束了,不用再臉紅了。”
蘇彌往上扯了扯被子,盡可能遮住自己的臉:“不是,你、你太帥了,你這樣一直看我我有點不好意思。”
如果是以前,她這話多少帶點諷刺。但是眼下蘇彌的確被他美得不行的那雙桃花眼看到發毛。沒有什麽時刻比眼下更能夠激發出人的坦誠一面,迫近的深情讓她想逃離,但一翻身,被人用臂彎接住。
蘇彌心裡同時在想,看來他們高中那一次同房也真的是很清白。
心底的小小謎團總算解開,這確確實實是她的第一次。
謝瀟言說:“你剛剛說什麽,再說一遍,我太什麽?”
“……我說你有毛病。”
他笑得很混蛋:“跟有病的帥哥睡覺是什麽感覺?采訪一下。”
蘇彌:“……”
幸好還沒等她回答,謝瀟言的電話響了,及時解救了她。
他從蘇彌後面摟著她,接通後,對那一端的質問戲謔地答了一句:“這個點,當然是在泡老婆了。”
應該是陳柏叢的來電,蘇彌聽出一點他的聲音。
不知道對方說了句什麽,謝瀟言笑了下:“誰沒有老婆?說出來讓我高興高興。”
蘇彌:“……”
日常懷疑他會不會挨揍。
打趣完了,他說:“好了,說正事。”
這個時間打來電話,恐怕是真有急事。但蘇彌聽不見具體內容,隻覺得人聲很含糊,說了一大通,最後謝瀟言隻回了一句:“你安撫她一下,戲不拍就不拍了。”
三秒後,他又說:“沒什麽損失,公司兜著呢。”
寥寥幾句說完,電話就被掛掉了。
蘇彌有點好奇什麽事,但她幾乎不過問他的工作,她沒那麽喜歡聽八卦。眼下又覺得身子很潮,於是她等他終於講完電話,便急著起身下床。看一眼雪色布料上流動的暗紅與濁白。
“……”
“怎麽辦啊這個床單?”她擰著眉問。
謝瀟言不以為意,灑脫得很:“我找人換。”
蘇彌也沒什麽經驗,訥訥地問了句:“不會讓我們賠吧。”
他撩起眼皮看她一眼:“我要是告訴你,這酒店是我的呢。”
“……”蘇彌一滯,這屬實是沒想到。
應該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震驚歸震驚,蘇彌沒再問下去。
她率先下床,把散落地毯的衣物逐一撿起,放好。準備去洗澡,找換洗衣物,雖然看起來很平靜,但心潮還止不住在湧動。
她羞恥地想,如果有一個不離婚的絕對理由,那一定是它有魔力。蘇彌為自己的矜持感到悔恨,竟然就這麽生生蹉跎了四個月。
蘇彌正要進浴室,門在快被關上時被一隻手掰住。
謝瀟言在腰間草率地綁了塊毛巾,似笑非笑倚在門邊看她:“蘇小姐是不是在遺憾,怎麽現在才睡到我這個絕世帥哥?”
蘇彌難堪地噎了下……真是救命了,這人是會讀心術嗎?
被戳破心事,她惱羞成怒要趕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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