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出去的手卻被他緊緊握住。
謝瀟言的眼睛算是含水量很高的那種,無論何時都盈盈潤潤的,隔著薄薄水汽看她,柔情滿滿,開口卻讓人錯愕——“給你一次邀請我一起洗澡的機會。”
蘇彌:?
給她什麽機會?她沒聽錯吧。
他笑一下,無賴地往裡走,自說自話起來:“可以,帥哥勉為其難同意了。來吧。”
“……??”
砰一聲,浴室門被闔上。
有些人根本不用演土匪,因為他就是土匪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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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演結束,回到燕城,蘇彌有空閑時間是在半月之後了。
她的休息日在家中無所事事,下午練了會兒琴,看一眼時間,快到謝瀟言下班的點。廚房阿姨來準備夥食,她習慣在這個落日的時刻數著時間等他回來。
今天蘇彌突發奇想,她好像從來沒去接過他。
念頭上來就止不住了,她去地庫挑了一輛車。
蘇彌的車沒有謝瀟言的多,三輛,一輛爸爸送的,一輛自己買的,一輛是謝瀟言送的。
她雖有駕照,不怎麽開。起因是當年開車,還沒上幾次路,倒霉地碰到一個路怒症的大叔,被罵出後遺症了。
試一下。
蘇彌開了謝瀟言給她送的寶馬。他很有心,還給她噴了淡粉色的漆,是他親自動手,理由是公主座駕,不是什麽人都能碰的。
他就這樣勞勞碌碌完了,蘇彌一直都沒機會開上。
直到今天,給他一個面子。
從家到嶺文,蘇彌磨磨蹭蹭半個小時,總算開到。
到了樓下,蘇彌抬頭看去,一棟很豪華的銀色寫字樓,建築高聳,玻璃層層反光,照出夕陽,顯得巍峨亮堂,這都是謝家的產業。嚴格來說是謝崇安打下的江山,謝瀟言只是負責接管。
他當時和父親爭執過後,對蘇彌說不稀罕他爸什麽,這話也不虛,如果不回來繼承家業,謝瀟言也能有自己的一番事業。眼下不過是將那一頭擱置,前來幫襯。
有人迎過來要送她上去,蘇彌拒絕了,她不喜歡虛張聲勢。
到了辦公室門口,蘇彌從窗戶的百葉窗覷了一眼,辦公室有人,幸好沒貿然推門進去。
再定睛細看,是一個女孩子。
應該是嶺文的藝人,蘇彌對這個女生有點印象,是剛從電影學院剛畢業的小姑娘。
謝瀟言坐在他的轉椅上,女孩子站著,抽抽噎噎。
容易引人遐想的畫面。
耳邊傳來他的聲音——“不就一部電影,推了就推了,怎麽又哭上了。”
謝瀟言正按著眉心,不難看出神色的苦惱。
“我就是覺得好可惜,浪費一個很好的機會。我爸爸媽媽也批評我說我太懦弱了,媽媽說在娛樂圈這是很正常的。”
“正常?”謝瀟言哂笑一聲,把手裡文件丟桌上,“潛規則不管在哪裡,都不可能是正常的。”
女孩子低著頭,“嗚嗚”的哭了兩聲:“其實那個導演只是摸了一下我的手,我就嚇得不行了。我是不是太小題大做了。”
謝瀟言站起來,走到小姑娘面前,溫聲地安慰起來:“不用反思,這事你沒錯。也沒必要後悔,就一部戲而已。管他名氣再大,不過是個老禽獸。如果你不說,我又從別處知道了,也得去跟他討個說法。”
“你小題大做的地方是把這部戲看得太重要。人生呢就像是登山,起點不代表什麽,就算不高也有可能在走上坡路,站得太高,可能今天你是最年輕影后,過一陣子就成了明日黃花。名利場就像是一個轉盤,只有真正沉澱下來的人才不會被摔出去。
“只有你踏踏實實踩的每一個腳印才是屬於你的。你到時再回看,不論是往高處走,或是往低處,你走過的路才是你的榮譽,而不是演了誰的片子,演了誰的女主角。”
“你現在ʝƨɢℓℓ要做的不是愁資源,考慮能不能紅,這些公司會為你打點。做好你的分內事,演好戲,也相信自己的能力,總而言之,損失的不是我們,是他們。”
“我們坦坦蕩蕩,無愧於心,是不是?”
女孩點頭如搗蒜,眼淚更是刹不住,感激又忐忑地看著他:“老板,你能借我肩膀用用嗎?”
謝瀟言抬起手,給她展示一下自己的戒指。而後又看了眼手表說:“肩膀就算了,我辦公室借你吧。”
他一邊交代,一邊牽起掛在一旁的西服往外走:“哭完把燈關了,早點回去。”
“……”
門被扯開。
謝瀟言正準備打電話給陳柏叢問他去哪兒廝混了,一抬頭,措手不及撞見個美人。
蘇彌今天穿一條淡紫色連衣裙,頭髮溫柔地攏在腦後,露出素淨一張清湯掛面的小臉,只在唇上塗了點淺淺櫻粉。
謝瀟言愣了下。
這還是她第一次來公司。
蘇彌給他解釋說:“我來接你回家的。”
眼見謝瀟言的得意小表情要藏不住了,她趕緊衝辦公室裡抬了抬下巴,把話題岔開過去:“什麽事情啊?”
謝瀟言也隨之再看一眼裡面的人,而後給她解釋。
是這樣的。
這個小女孩是謝瀟言親自簽的,因為他覺得她很有演戲天分,因此第一部 戲就給她介紹了某個名導的文藝片,事先也不知道這導演是人是鬼,老畜生幾次下手未果,女生告狀告到老板這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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