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彌下意識回過頭去。
車窗降到底,謝瀟言用手松松地托著下頜,隔著四五米的距離,正直勾勾看著她,唇畔笑意淺淺。依舊是那副拽拽的又欠欠的樣子,妖裡妖氣一張小臉白白淨淨,這麽乍一眼看過去,倒像是個沒長大的少年人。
跟蘇彌對上眼,謝瀟言吻了一下自己的指腹。
然後抬手,拋過來一個飛吻。
蘇彌:“……”
臉一下就燒起來了。
他笑意漸深,更為肆意。像是在獻吻,但更像是在惡作劇。
她扭頭就往裡面走。
紅本本雖然在手裡了,但還沒有快速適應結婚的關系,隻好勸自己,洋人有洋人的open……從容一點。
蘇彌去取琴,途中手機嗡嗡震了下。
她取出來一看,是之前通過媽媽的關系,聯系到的一個知名品牌的珠寶設計師,意圖給自己的鑽戒找到一個配適度很高的男款戒指。
蘇彌說明情況後,攀談間,對方提到怎麽沒買對戒的問題。
她說:因為我們的婚結得有點倉促,他沒有給自己買,但是我作為妻子得給他準備一個嘛,哪有人不戴婚戒的?
設計師說:了解,那麻煩您提供一下謝先生的指圍。
蘇彌想了想:我沒有提前跟他說,所以可能量不到欸。不過他的手指蠻細長的,我有照片,可以用作參考嗎?
設計師:您發來給我看一看。
蘇彌在手機相冊翻了半天。
大意了,她哪裡有謝瀟言的照片?網上那張圖又分辨率太低,派不上用場。很快,相冊翻到底,一無所獲。
蘇彌無奈回復設計師:要不我晚上給你吧,到時候我偷偷拍一張。
設計師:[偷笑]不如睡覺的時候偷偷量。
睡覺的時候……
這是想到哪裡去了?
蘇彌紅著臉,想反駁一下,又不知道和陌生人該從何解釋。
隻好回了兩個字: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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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工作結束,蘇彌沒有提前給謝瀟言發消息,有事要辦。
藝術團在半山腰,山腳是一片老城區,她去巷子裡逛了逛,按照地圖上的指示找到一間中藥鋪子。
蘇彌過去時,前台一位年輕的女藥師在坐診,藥師問她有沒有醫院處方單,蘇彌茫然地搖頭。
她簡單說了一下自己的情況:“您好,我先生最近工作壓力有點大,晚上睡不著覺,請問有沒有治療失眠的藥草?”
藥師問:“除了失眠還有什麽症狀?有沒有焦慮抑鬱的傾向?”
蘇彌想了想,抑鬱焦慮?“沒有誒,他還蠻開朗的。”
藥師:“那有沒有精神萎靡,食欲不振?”
蘇彌搖頭:“平常不太會,挺有精神的。”
門口一輛行進途中的車慢慢悠悠地在跟進堵車的車流。
停在路口等候這一兩秒,駕駛座的男人瞥見了藥店裡熟悉不過的身影。
藥師又問:“那……有沒有心悸心慌,胸悶胸痛?”
蘇彌一頭霧水:“應該……沒有吧,他沒有說過心臟不舒服。”
只能說應該,畢竟她跟謝瀟言這麽久沒見,目前不是很了解他的身體狀況。只不過婚檢的結果還是挺健康的。
藥師扶了扶眼鏡,思索得卡殼,想了半天,又問:“性功能怎麽樣?”
蘇彌一時間漲紅了臉:“性、性……”
她憋住兩秒的氣,恍惚聽見身後有人倚靠在藥堂的大門的動靜,還發出一聲短促的輕笑。
外邊天際的斜陽也被身後的人影遮住。
怎麽說?
“就……沒有太大的變化。”
藥師答道:“那有可能是因為某些事件導致的短期性失眠,比如說備考,或者有什麽重要的大型活動要參加,以至於精神高度集中,過於緊繃,如果情況不是很嚴重,不建議服用藥物。”
“這樣的嗎……”蘇彌不放心地又問,“真的沒有事嗎?我還挺怕他身體受傷害的。”
藥師說:“作為家人,平時可以多關心關心他,給他做做心理疏導,問題不大。”
蘇彌點點頭,淡淡地應了聲:“好的,謝謝您。”
她轉頭往門外走,低著頭打開手機,看了看下午查的一些方子。
沒什麽問題?那陳柏叢講得那麽誇張,早上才睡覺這還得了啊?
蘇彌糾糾結結擰著眉心,抬腳正要跨出高高門檻。
堵在門另一側的人倏地往她這邊挪了一挪,讓本就不寬敞的路被堵去了一半。
兩人的肩膀悶悶地撞上。
是對方故意的。
以為是來找茬的,蘇彌莫名其妙地抬眼,就看見那張逆著光的妖孽的臉……原來是家夫。
謝瀟言笑意淡淡,沒個正形:“給誰買藥?”
她訥訥地看著他。
“嗯?”
“你怎麽埋伏在這裡啊,我在給你配藥哎。”蘇彌往後看一眼,小心謹慎地拽著謝瀟言的衣袖就著急往外面走,“問那些問題,搞得我尷尬死了。”
“尷尬什麽?我看你回答得挺不錯。”
謝瀟言被她大力地拉扯著往前,他確實是不尷尬,還一副眉飛色舞的樣子。
蘇彌:“……”要是有這人臉皮的一半厚就好了。
她靜了會兒,回頭望他:“你聽到什麽了啊?”
謝瀟言想了想:“什麽正不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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