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沒再打擾。
她看著謝瀟言這三個中文字,是她給他的生硬的備注。沒有絲毫的感情,她呆呆地望著,再度失神。
一定很難捱吧?他口中那流離失所的六年。
蘇彌打開地圖看了下目的地,酒店越來越近。流雲大道511號,那座空蕩的房,越退越遠。
她有點困倦地闔起眼。
很快又因一個盹而驚醒。
蘇彌恍惚想起,謝烺和她說起過的那一幅畫。
她緊急地開窗,回頭看去,視野裡只有霧茫茫一片。
嚴哥刹了下車:“怎麽了?有東西落了?”
蘇彌頓了頓,搖頭:“沒事,改天再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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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瀟言參加的影視推介會開在陽城,晚上有場宴席。
這裡氣候偏暖,秋季多雨。
謝瀟言沒怎麽來過這兒,受邀去簡潮的工作基地參觀過一次,為工作奔波過來還是頭一回。方言他聽不懂,合作的一些老古董也講不利索英文,溝通起來諸多不便。好在他還有陳柏叢這個得力助手。
今天陳柏叢沒當司機,給當翻譯了,聽著他跟某港資老總嘰裡咕嚕在交流,謝瀟言心情不錯,在心裡合計著給他提薪。
加長版幻影,謝瀟言擎著杯,悠閑品了會兒香檳。
時不時得體地一笑,跟對方虛虛碰杯,實則心猿意馬地在想,這車倒是不錯。
直到目的地,謝瀟言借著頂光,看一眼車窗,確認領結沒有歪,他攏著西服,扭好扣子。
爾後大步流星往場內走。
一幫明星在排隊走紅毯。
正事白天談完,晚上的商演純粹娛樂活動。
謝瀟言被安排在上座,他很放松地落座,掃視周圍,今天來的人還挺多,大半個演藝圈都到場了。宴席間,他看一些明星夫婦出雙入對,臉上端著訓練有素的假笑。
嘖,這麽看著,心裡還有點兒酸。
要是蘇彌在就好了。
還有這些人秀這麽低級恩愛的份兒嗎?
謝瀟言沒精打采地疊腿坐著,看著長燭跳躍的光。
老婆走的第二天,想她。
而後,他又凝神憶起那天夜裡,他喝多,問她心裡有沒有他。蘇彌怎麽回答的?她說我心裡有你,好多好多不一樣的你。
謝瀟言支著額,想到這裡走了會兒神,嘴角噙著淺淡的、又有點酸澀的笑意。
他實在太容易滿足。
就像給條小魚乾就能美上天的小貓。
不過前提是他得時時刻刻抱著小魚乾睡,才能永遠在美夢裡不醒。
如果這一點點快樂都被剝奪,他就會變成鬱鬱寡歡的小貓。
謝瀟言掏出手機,想打個電話問問蘇彌,在那邊怎麽樣。
然而走神之際,他沒注意到危險迫近。端著酒路過的女人猛然一個踉蹌,要摔不摔地扶住他一側的桌沿,手中酒水潑了一半在他身上。
謝瀟言匪夷所思地看著她刻意歪斜過來的杯口,而後詫異地瞄一眼這人。
女人穿件低胸禮服,裙子在低胸的基礎上,領口又被她往下努力地扯了又扯,她瞧一眼謝瀟言洇濕的西裝,假惺惺地驚叫一聲:“哎呀謝總,太抱歉了!腳滑了一下。”
謝瀟言眉一皺。
他媽的!這都什麽過時的把戲?
她說:“要不一會兒走的時候我給您帶回去洗一洗吧。”
謝瀟言冷淡地挑眉:“用不著,我的西裝從來隻穿一次。”
“……”
碰了壁的女人驚訝看他,用一種“我靠,你這人怎麽油鹽不進的?”的眼神瞅著他。
謝瀟言斜睨過去,意思也很明顯:你最好快點給爺消失。
酒杯被女人擱下,她正要開口再加把勁,扯了兩張紙巾要幫他擦,被謝瀟言沉沉的一聲“保持距離”——給逼退了回去。
不知道是不是他太過警惕,謝瀟言感覺有閃光燈照在自己的臉上,隻一瞬間,他覺得不適,環顧一圈,發覺到處是明星,到處是閃光燈。
而後,他慢慢展開狐疑的眉。
自從七夕那天發現有人跟拍之後,謝瀟言又變得風聲鶴唳了許多。
可能真是見他青年才俊,又長了張不輸小鮮肉的臉,打他回國以來,也上過不少次新聞。
名聲赫赫的嶺文太子爺,向來不乏關注。
但是這一次,謝瀟言明顯察覺到異常,那些陰森而晦暗的躲避,不像正常的娛記。
余光跟著女人的背影撤走,謝瀟言注意了一下她的座位,又覷了一眼那人桌上的名片。
等陳柏叢招待完老總回來,在他身側坐下,正打算匯報戰績,謝瀟言截住他的話,問:“gigi是誰?”
陳柏叢:“一個女配專業戶,好像是網紅出身。怎麽了?”
“大名。”
“好像叫何晚。”
沒聽過,謝瀟言說:“查一下。”
想上他的車的人很多,想上他床的人也不少。
謝瀟言一直都知道。
在欲望的亂象之下,他是最好用的一顆棋。為錢為名,無論如何,再拙劣的手段也不該讓他掉以輕心。
第63章
◎唯一的婚禮◎
陳柏叢掏出塊帕子,給謝瀟言擦身上的酒水,西服是絲絨質地,不均勻的酒液很快就洇成一團。謝瀟言拿走他的帕ʝƨɢℓℓ子,自己擦起來,慢條斯理的:“陳柏叢,你要保護好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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