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柏叢:“啊、是是,我知道。”
謝瀟言解釋:“總有那麽些鶯鶯燕燕喜歡到處亂飛,惹不起我也得躲得起。萬一撞身上,這事兒就麻煩了。畢竟我太太一個人在外面打拚呢,也不容易,我在家裡總得給她省點兒心。你說是不是?”
“當然,當然。”
陳柏叢瞅著他老板這張禍國殃民的臉,應得相當有誠意。
說完,謝瀟言又睨了一眼那個gigi的座位。座位空了,鶯燕又不知道往誰身上撞去了。
陳柏叢的資料這會兒也到了,給謝瀟言報了公司跟團隊。十分小眾,他也沒聽過,陳柏叢問:“那女的是不是想仙人跳啊?”
謝瀟言眯著眼:“這我哪兒知道。”
想了想,又說:“不過呢,要真有什麽事兒,猜也能猜到誰支使的。”
“誰啊?”
稍稍一頓,他譏誚道:“一孫子。”
一般不是觸及到底線,比如潛規則他家藝人這類事,謝瀟言在為人處世上還是懂得得體和收斂的,他雖然個性跋扈了些,但這不等於不通人情,跟什麽樣的人說什麽樣的話,世故的分寸他拿捏得很像那麽回事。畢竟坐在這個位置上,一切行事關乎公司聲譽,不是樣樣事都能隨心所欲,征戰商場可不容易,該如履薄冰的時候,他連一個眼神都不會掉以輕心。
既然如此,還有誰能跟他過不去呢?
想來想去,只有挨了他一拳的那孫子。
這麽下三濫的招兒,也就韓舟使的出來了。
gigi是在酒宴結束之後重新現身的。
彼時謝瀟言坐車裡,弄髒的西裝被他隨性地掛一側椅背,寬敞的幻影只剩下他跟陳柏叢兩個人,謝瀟言瞧了瞧密不透風的窗,盤算著等蘇彌來了可以在這兒試試。
他用指腹懶懶散散地摩挲著酒杯,那話怎麽說來著?小別勝新婚,等她回來,不強吻個一天一夜說不過去吧?
正這麽想著,他自得地挑一下眉。緊接著,車輪在前方路口抱死。
以為是紅綠燈,謝瀟言沒當回事,但他很快聽見了司機和外面女人的交涉聲。
陳柏叢旋即起身:“我下去看看。”
謝瀟言從車窗瞥見方才那位碰瓷未果的女人,身上披了件小香風的短衫,濃妝豔抹一張臉正衝著陳柏叢擠表情。
少頃,陳柏叢過來,悄咪咪給謝瀟言通風:“來碰瓷的,怎麽辦?腳好像真給扭傷了。”
謝瀟言稍稍抬起下巴,對陳柏叢說:“你去給她安排輛車,送醫院去。”
他話音未落,gigi已經愁眉苦臉地湊到窗前:“謝總,別這麽絕情嘛。人家都受傷了,乘一下你的車怎麽了?”
“這位——”謝瀟言頓了會兒,想起她的姓名,微微一笑,“何小姐。我說,好歹是個演員吧。童小園是給了你多少錢,值得你這麽自降身價?還是說,你是一點兒粉絲也沒有啊?”
gigi聞言,臉色一青,她局促地攏了攏外套:“我可、不是……”
“我助理這人呢,才貌雙全,能文能武,還會八國語言,嘴皮子夠利索,您要是覺得上醫院無聊,人家也能跟你聊一宿風花雪月。有這麽個極品男人陪你看病,是你撿便宜,懂?”
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會八國語言的陳柏叢蒙了下,連連點頭:“對。懂?”
gigi翻了個白眼,罵了一句“靠”,二度碰瓷失敗,轉身要走。
謝瀟言淡淡笑了下,給陳柏叢示意:“去看看何小姐傷得重不重,這麽好的豔遇機會,抓緊,別傻愣著。”
陳柏叢忙跟上:“來來,何小姐您喜歡哪家醫院,車撞了人,該走的流程咱們還是得走是不是?”
“……”
目光送走二人,謝瀟言清淨下來,閉眼休憩。
夜裡回了酒店,他沒什麽情緒地靠在沙發上看電視。《夏日歌謠》第二期,今天就播出了。
開場就是韓舟的樂隊,謝瀟言沒眼看,直接拖了進度條,直到謝烺出現,他把遙控器丟一邊,視線在電視屏幕上停留。
他們選的歌是《知足》。
看著蘇彌落落大方地走出來打招呼,謝瀟言舒心地笑了下。
聽著謝烺這迷人磁性的歌聲,他很快又笑不出來了。
為唱歌這事,謝瀟言衝他發泄過:“要不是你搶走了老謝本該留給我的音樂細胞,讓哥的魅力值大打折扣,我能這麽多年過得淒風苦雨麽?——還想著上桌吃飯,一邊兒待著去吧。”
謝瀟言對每一個唱歌好聽的男人的平等仇恨,讓謝烺永久地丟失了上桌吃飯的機會。
謝烺當然覺得他小題大做,他是根本不懂謝瀟言心裡的苦。
人人都會唱歌,就他不會唱。
他閉上眼,聽角落裡大提琴的悠長旋律。
謝瀟言喜歡這歌,因為一聽到這歌聲就會想起她。
他在那六年裡,最無望的時候,反反覆複地聽。
知足常樂,他喜歡這個詞,然而這歌裡,句句唱得都是不舍。有種消沉的治愈感。
歌唱完了,謝瀟言去搜了一下評價。蘇彌因為這個節目有了一點小小熱度,但她不喜歡大張旗鼓地吹噓自己,因此配合丁起做宣傳的微博都沒建,即便如此,還是有一幫人明目張膽地喊她老婆。
這就有點兒讓人不爽了。
算了,宰相肚裡能撐船。
謝瀟言看了下時間,給她發過去一條“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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