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覺得平靜了很多。
從此以後,這個名字就可以徹底地從她的生命裡抹去了。不否認他存在過,她也正視自己曾經對他的感情,只是從今以後,她要蓄積更多的力量去愛另一個人了。
天氣日漸嚴寒。
謝瀟言換上冬季的睡衣,靛青色的法蘭絨襯衫,洗完澡出來,吹乾的發墜在額前,他垂首慢條斯理地給自己擰上扣子。沒注意到被暖融融的濕氣包裹住的他,已經成了獵人眼中的獵物。
蘇彌盯著他鎖骨的眼神變得不懷好意了一些,視線又往下,隔著衣物去想象他衣扣底下的風光,看向他腳踝,又試圖用眼神把他的褲管往上撩。
最終,她看向他的眼。
謝瀟言也望著她,輕輕地在笑。那眼神是將她心事洞察得徹底:想睡我了是吧?
他高眉骨、深眼塘,那雙眼稍稍一彎,笑起來像勾人的妖精。
蘇彌暫且忍了忍,咳咳一聲,故作正經地說事:“我今天……好像還忘了一句話。”
“什麽?”他把扣子系到位,在床尾坐下,將蘇彌撈進懷裡。
她並著雙腿,側坐在他身上,勾住他肩膀,瞬間被青提軟糖的香氣縈繞,她吻了吻他泛著淺青色的下頜,柔軟至極的語調:“辛苦你了。”
他說:“愛你我不辛苦。”
蘇彌想起那件舊事,問道:“你偷偷去佛羅倫薩給我過生日,還給我買了蛋糕,怎麽又不現身?”
謝瀟言微訝:“怎麽知道的?”
她說:“我看到了你的機票。”
“在哪兒?”
“夾在你護照裡,你自己都忘了吧!”
他不置可否地一笑,眉目低垂,而後想了一想,淡聲給她解釋:“因為你那時還沒跟他分手,我呢,連朋友的身份也沒恢復,想來想去,根本不知道怎麽現身。”
聞言,蘇彌的視線變得自責,喉嚨口一哽,捧住他的臉:“唉,謝瀟言,你別說你不辛苦好不好,你這樣我都要心疼死了。”
謝瀟言笑著,戳了下她的腰窩。他真沒覺得辛苦,也沒覺得難熬,可是架不住有人說心疼他,眼睛都被她的煽情感染上潮氣。
他嘖了ʝƨɢℓℓ一聲,調侃她:“蘇小早,你今天是不是肉麻過度了?”
她被揉得癢兮兮,微微一閃,坐在他身上,她低頭晃著小腿:“好吧,那我不說了。”
謝瀟言看著她,鄭重地回答:“蘇彌,你說你愛我,我做再多都值了。即便你不說,也值得。我是什麽樣的人你清楚,不值得的事我不會去做。”
他早就堅定一個念頭,愛一個人,即便徒勞,也在所不惜。他不會拿他消逝的青春去邀功,回不回報的,也不去想。
她好就好。
蘇彌又說:“你怎麽會這麽光明磊落的?陰險一點啊,橫刀奪愛不好嗎?”
他說:“橫刀奪愛,傷到你怎麽辦?”
她撇了撇嘴巴,靠上他的肩,捏著謝瀟言的手說:“你都壞透了,你就不是這麽小心隱忍的人。”
“對別人不是,對你我沒有辦法。”
她是他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的人。
蘇彌抬起頭,而謝瀟言恰好低頭,嘴唇輕碰片刻,她又將他推開些,問到:“對了,我爸爸是不是找過你?”
他問:“他和你說了?”
“不是的,那天我回去找錄音,我感覺他態度有點怪怪的。”
少頃,他應了一聲:“嗯,找過我。”
蘇彌好奇起來:“怎麽說的,給你八百萬離開我女兒?然後你領了錢?是不是?”
他笑:“沒有。”
“哦,你說的應該是:爺不缺錢。然後扭頭就走!”
“也沒有。”
“那你們說了什麽?”
謝瀟言回憶一番,說:“他很委婉,語氣很平靜地勸我離婚。”
蘇彌大驚失色:“天啊,想不到我爸爸還是個惡公公。”
“情有可原。”謝瀟言很大度,況且這事本來就不能怪蒙在鼓裡的旁觀者,代入了一下嶽父的角色,他嗤了一聲,“要是我攤上這麽個女婿,早就把他掃地出門了,還給八百萬遣散費?做夢也別這麽離譜。”
他這拽上天的語氣,很難讓人聽出來是在自己吐槽自己。
蘇彌說:“我叫爸爸給你道歉。”
“別,哪兒有老子給兒子道歉的?”謝瀟言瞥她一眼,真誠地說,“我犯的錯我擔著。”
蘇彌:“那你說實話,你那天提出要跟我離婚,是不是因為受了我爸的影響?”
謝瀟言搖頭,“你覺得我是牆頭草、讓人指使的性子?”
她說:“看起來不是,那你是為了——”
“是為了你。”謝瀟言說出這幾個字,想到那事兒又覺得心煩,他閉著眼揉了揉眉心,他說,“我長這麽大,沒怕過誰,也沒退讓過誰,就這麽一根軟肋,我當時想的就是,千萬不能讓他傷害到你。”
“……”
她捏了捏酸楚的鼻頭,不愉快的事不便再提,蘇彌轉而換了個活潑的話題:“我們好像好久沒玩遊戲了誒,要不今天試一試吧?”
謝瀟言撩起眼皮看她,很順著她的意思:“行啊,玩什麽?”
蘇彌提議說:“五花大綁。”
雖然不清楚規則,這幾個字聽起來不簡單。對她的尺度略感意外,他挑一下眉:“誰綁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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