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許浮生摸向最後一個蛋撻,李良終於忍不住開口:“咳,甜食吃太多也不好。”
“沒事,我身強體健,上次騎射課夫子還誇我有將才之風。”許浮生說著便將最後一個蛋撻吞之入腹,然後發出美味的歎息。
大善!
李良:“……”
他的心情突然不怎麽善了。
等許浮生伸手去夠那炸麵團似的東西時,李良已經把自己那份重新拿回去,詢問過路的梅花:“這是何物?”
梅花忙了一早上招待,這會兒剛剛有空歇息:“回公子,這是炸酸奶,取發酵過的酸奶做成,味道酸甜有滋味,藺廚說,酸奶利於消化吸收,飯後食用最佳。”
李良點頭,多此一舉解釋:“正好吃麻辣燙有些撐。”
許浮生見他拿回去,表示遺憾:“好吧。”
炸酸奶外表裹了層澱粉,過油鍋仔細翻滾,因為擔心炸不熟,所以澱粉很薄,再裹上蛋液、麵包糠,小火慢炸,確保不會焦糊。
等到了學子面前,自然就成為現在這副漂亮的樣子,李良吹了吹,待溫度降下來後咬了一口,外表金黃,咬開後裡面卻是潔白,外酥脆,內軟嫩,還能扯出奶絲。
李良一扯,酸奶的絲便拉出長長的兩條,有種藕斷絲連的感覺。口感偏濃稠,類似於酸奶疙瘩,但又不至於特別黏,外表還蘸著點兒白糖,甜兮兮的,總之比他吃過的奶製品都好吃。
可惜太小了,中指長度,兩三口就見了底。
他不由得開始後悔,炸酸奶都這般美味,那個蛋撻肯定也不錯吧?
李良心裡一直惦記著,等著吃完飯離開的時候,他借口有事讓許浮生先行一步,自己偷偷返回飯堂,正巧碰見許多人圍著藺荷轉。
“藺姑娘,蛋撻和炸酸奶可還有剩下?”
“兩個蛋撻根本不夠吃的,我還想帶回去讀書的時候當點心!”
“對啊,不過我想要的是炸酸奶,內軟外酥,酸甜可口,當做點心最為。”
“我和他們不一樣!兩個都要!”
……
原來有這麽多人和他懷著同樣的心思!
面對這麽多人,平常女子早就嚇得不知所措,藺荷卻落落大方,甚至還和學子們說上幾句話,最後反而是學子們紅了臉。
李良想起一品樓的時候,能在那種時刻站出來,若沒有膽量,也不會被陸大人相救吧?
藺荷今天穿的是一件直襟白袍。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飯堂的廚子幫工都換上了這種衣服,看起來乾乾淨淨,連帶著眾人下意識覺得他們做的食物肯定乾淨。
烏黑的秀發盤在腦後,隻用一根木簪.插.著,並未有其他裝飾,卻更顯現出原本模樣的豔麗:“炸酸奶和蛋撻屬於零食,並不飽腹,所以不在飯堂的吃食范圍。”
“什麽意思?難道以後就吃不到了?!”
“每逢升堂考,大家還是能吃到的。”
可升堂考一年才一次,他們恨不得現在立刻塞進嘴裡,哪裡還等的了那麽久的時間!
當即有富家公子哥道:“既然是零食,當然不能讓皇上和國子監掏腰包,我等自會付錢。”
“沒錯,付錢後可能吃了吧?咱們國子監每年都為學子們撥一大筆錢,如今我等也願盡點兒綿薄之力。”
藺荷被大家的熱情包圍,有些無措:“這種事情還是得請教李管事。”
“那快去請教,我已經迫不及待想吃了!”
於是下午,國子監飯堂便出現了一個小貨台,裡面擺放著蛋撻和炸牛奶,以及其他酥油果等幾樣點心。
後者是晚飯組現在已經改名乙組的廚子們做出來的,既然要賺錢,總不能只有甲組白白享受。
當天晚上,所有點心一售而空,國子監飯堂在長達五年的賠本生意後,第一次有了進項。
雖然這點兒進項微不足道,卻讓司業他老人家滿意極了,夜裡回家關上門,拿著算盤撥弄,來回算了五六遍才堪堪歇手。
四九看他高興,腆著臉上前商討:“老爺,陸管家說過幾日鎮國府的二公子娶妻,這是擬出來的單子,您瞧瞧?”
陸史虞接過來,上面都是普通規矩的禮品——不普通沒辦法,陸府實在找不出什麽好東西了:“挺好的。”
四九一喜,正要說話,又見陸史虞抱起貓,手指點了點:“把這個,這個,這個,還有那個去掉,鎮國府家大業大,這些東西他們家也瞧不上。”
可瞧不上總比不送強啊,四九定睛一看,偌大的禮品單上,只剩下一套文房四寶。
還是京城書坊的,一兩銀子買一套。
“……”
他突然擔憂,摳成這樣,以後府上還能有女主人嗎?
等他滿懷心緒退下的時候,擼.貓的陸史虞像是想起什麽:“臨近年關,京城裡來了許多胡商,你多打聽一下,有沒有人賣食鐵獸。”
四九雖疑惑自家老爺突然對猛獸感興趣,不過沒有多問,隻說自己明日便出去問問。
第二日升堂考。
國子監是大楚的最高學府,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大楚文人的水平,所以國子監對學子們的學業考核非常重視,一年中光考試,總共就要經歷大大小小十二次。
而且每次考試都會采取記分的制度,成績好的學子可以得一分,一般的學子得半分,不及格者不計分。最後統計分數超過八分,則可以升堂或者畢業。[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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