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你不肯承認,”時薑也沒打算給他大哥留面子,“還不至於這些呢,你當時在我婚禮上哭得鼻涕眼淚直流!”
薑明城:“……”
這無法反駁,這畢竟許多賓客也看到了。
“所以,”祁見潯緩慢出聲,他壓低聲調稍稍凝眸看向時薑,略帶著幾分遲疑說:“你是在吃我的醋嗎?”
時薑:“……”
祁見潯的這一句話,風向瞬間逆轉,讓自以為和祁見潯站在一頭的薑明城筆直的挺起了腰板。
時薑沉默數秒,秀氣的眉毛擰得跟爬行的毛毛蟲般,不滿的打了下祁見潯的胳膊,嬌嗔道:“你是我的人,你得向著我!”
‘我的人’三個字瞬間取悅了祁見潯。
這頓飯吃的輕松又自在。
身旁的小女人幾乎有說不完的話,從年少時便是,在熟人面前基本就沒有冷下來的場子。
她嘰嘰喳喳的說,他倚在角落裡不動聲色默默地聽著。
只不過現在,他從角落移到了他觸手可及的地方,能輕易的牽住她的手,端詳著她眉飛色舞的神情,亦可低聲湊近與她耳語。
…
晚上時薑和祁見潯沒走,打算在這邊睡。
時薑挺長時間沒在她的房間住了,趁著他們在客廳裡閑聊的功夫,傭人把房間打掃了出來。
明天他們都還要上班,也沒聊太晚,便各自回了各自的房間。
時薑還想著打算穿高中的校服去看外婆,外婆應該會認得她。但幾次都沒時間回家來取,正好這回先找出來。
她學生時代的東西放得都比較松散,一部分在帝都的這個家裡,還有部分在滬市的老宅裡。
興許大嫂之前幫她規整過,各類物品都井井有條的分開收起來了。
時薑在衣帽間最裡側的櫃子裡找到了存放的學生時代的物品。
人有時候不經意的看到那些青蔥歲月裡徒留下來的痕跡,都會停下來細細翻看與端詳,忍不住感慨當時的模樣。
時薑也不例外。
那些陡然出現在眼前的一個手表、一塊橡皮、一張合照等等都會引發共鳴。
時薑盤腿坐在地上,她旁邊幾乎已經擺滿了翻出來的東西。
櫃子的最底下也僅剩了一個鞋盒子,時薑以為也會是什麽亂七八糟的玩意兒,但打開一看,不禁稍愣住了。
裡面是一雙幾乎全新的高跟鞋。
整個鞋面上鑲嵌的全都是碎鑽,似水晶般在燈光下閃耀著無數的碎光,異常耀眼,很漂亮。
就算是時薑此刻看,也是一眼的喜歡。
鞋子的內側還標著LOGO,是國外一家知名品牌的鞋子,這一看就是定製款 ,鑲著碎鑽,價值不菲。
時薑恍然記起了這雙鞋子好像是她十八歲成人的生日宴當天,有人送給她的,是匿名寄過來的,她猜不到對方是誰,找人查了快遞員、快遞公司,也沒有查出來到底是誰送的。
那時還在滬市讀高中,也就在外公外婆家辦的生日宴。
而在當時,她同年齡段的朋友們是送不起這雙鞋子的,就算送得起,僅僅是泛泛之交也絕對不會送這麽貴重的禮物。
她很喜歡高跟鞋,這也是身邊親近之人都知道的事情。
但對於送鞋子的人,是毫無頭緒。
她記得當時的一起寄過來的禮盒裡還有一張卡片,過了這麽多年,卡片上的內容早就不記得寫的什麽了。
時薑垂頭在盒子裡翻了翻,也沒有找到卡片的蹤影,可能之前在收拾的時候不小心弄丟了,又或者是丟在了滬市的老宅裡。
她拿著鞋子在等燈光下細細的端詳了片刻,而後收起,原封不動的又塞回了鞋盒子裡。
這一小段回憶的小插曲就此結束。
時薑在衣帽間另一個裝衣服的櫃子裡又翻找了一會兒,才找到了那套已經壓箱底的校服。
這件校服還是她在帝都上高一時的那套,白襯衫和深藍色的格子短裙,很是青春陽光的那一款。
存放的時間久了,衣服疊起來的折痕明顯,還有股淡淡的積壓的時間久的霉味兒。
時薑拎起來使勁抖了抖,撫平上面的褶皺。
按照她現在的身形來看,穿這套校服還綽綽有余。
時薑脫掉自己身上的睡衣,三兩下換上了校服。
她現在要比高中時個子高些,身材也纖瘦的多,所以校服穿出來稍顯肥那麽一圈,而當時穿起來的裙子正好的長度,現在也短了,穿著和超短裙差不多。
時薑對照著鏡子轉了轉。
仿佛穿上了校服,心態好似也回到了當時的年少青春。
鏡子裡,少女身量高挑,純白色的布料包裹著纖瘦的身形,深藍色格子的裙擺隨著轉動的頻率漾動著,浮起微小的波瀾。
時薑一心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左打量,又瞧瞧,並沒有注意到倚靠在門邊盯著她瞧的祁見潯。
還是在抬頭又一次看向鏡子時,才看見了他。
祁見潯才洗完澡,肌膚對比平日裡的冷白皮,暈著些微的淡紅,額發微濕。摘掉眼鏡的他眉眼凌厲,但此刻,眉目沉靜,那雙漆黑的眸底潛著某種深邃到化不開的情緒,勾纏在時薑身上。
時薑一門心思還在校服上,對著鏡子裡的祁見潯揚起笑容,回過身看他,幾下扭動著躍到祁見潯跟前轉了轉,得意道:“祁見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