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見潯總覺得時薑在賣什麽關子,讓他當天去滬市,他便想著當天上午去,結果祁開揚和薑湛兩個拖後腿的磨磨唧唧得收拾東西, 不是這沒帶就是那沒帶。
祁開揚他可以隨意怎麽教訓,畢竟也算是他自己帶大的親侄子, 但薑湛就不能那麽隨意了, 祁見潯隻得耐著性子等, 又不幸的趕上飛機晚點,結果三人下午五點多才到滬市,再加上工作日路上堵車,到老宅的時候都七點多了。
祁見潯在路上跟時薑吐槽這件事時,都能想到對方揚眉捂著肚子笑得幸災樂禍的模樣。
又愣是給祁見潯氣出了滿身的躁意。
低氣壓遍布整個車廂,嚇得車裡的兩個罪魁禍首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三人到的時候,生日宴會還沒開始,但賓客卻已經來的差不多了,時薑邀請了一些圈子裡的好友,薑家和祁家那邊在滬市的合作夥伴也來了一部分,大多是小輩。
但宴會的性質不變,且大多數是同齡人,還是以生日趴為主。
大廳裡的小提琴和鋼琴協奏的琴曲舒緩而悠揚,不少的一對一對的人跳著華爾茲,仿佛把時間都拉長了一般,給人一種處在幽靜的世外桃源的錯覺。
見祁見潯進來,幾個離得近的人接連打了招呼,想來套近乎,但都被他一口回絕了。
祁開揚和薑湛這麽反常的故意是在拖延時間的樣子肯定是授了時薑的意,也不知道這幾人在賣什麽關子。
祁見潯躲開過來敬酒的人,大步朝樓上走。
祁開揚小跑著追過來,“小叔小叔…”
話還沒開始說,祁見潯頓住腳步,眸光泛涼,朝祁開揚斜過去,打斷道:“哪涼快哪待著去。”
說完,越過祁開揚繼續朝前走。
“……”
等兩人相差了幾米遠後,祁開揚嘖了聲,小聲嘀咕著:“我是想告訴你,時薑這會兒還不想見你,怎麽不聽好賴話呢。”
賓客們都在一樓大廳,二樓的走廊裡要安靜的多。
祁見潯下意識抻了下外套的衣擺,往時薑的臥室走。
“哎!”一道男聲在祁見潯背後響起,“小姑父!”
祁見潯回頭凝眉看過去,薑潼倚靠在二樓的欄杆上,身形散漫不羈,沒個正行,一頭張揚的藍發引人注目。
緩了兩秒,說:“回國了?”
“對呀對呀。”薑潼晃著身子走過來。
“走走走,小姑父,”薑潼比祁見潯要矮半個頭,但也不妨礙他跟祁見潯勾肩搭著背,攬著人又原路返回的朝樓下走,還吊兒郎當的笑著,“陪我去喝兩杯!咱倆好久沒見了,我可想死你了!”
“……”
祁見潯被他帶跑偏了些,扭著身子試圖往樓上走,“我…找你小姑。”
薑潼沒給他留機會,直接拉著他下樓,“小姑有什麽好找的,她又跑不了,你倆啥時候見面不行,不耽誤咱倆嘮!”
“……”
看著薑潼把祁見潯帶了下來,祁開揚手臂搭在一旁薑湛的肩膀身上,身子倚過去,嘖嘖兩聲,“雙標。”
“咱都是做侄子的,小叔對待人的差距怎麽這麽大!”
薑湛瞥他一眼,朝旁邊挪開一步,祁開揚的手臂頓時落了空,“你不得反思一下你自己?”
看著薑湛也走遠的背影,祁開揚咂舌,“我有什麽好反思的,你該反思你自己,你瞧瞧你弟弟都能把我叔勾搭去了,你再瞅瞅你!”
…
臨到八點,大廳裡的音樂聲戛然而止,頭頂的水晶吊燈悠然更亮了些,刺目的燈光意味著這場生日宴的重頭戲要來了。
一些人抬頭朝二樓看去。
哄鬧聲頓時響起。
“壽星來了!”
“來了來了。”
“漂亮!”
“哦謔!”
“大美女!”
“好看死了!”
場面一時間有些失控,甚至有人吹起了口哨。
喧鬧聲中也不免夾雜了幾道疑惑。
“時薑這套禮服她以前是不是穿過?”
“看著眼熟。”
“想起來了,她十八歲生日宴好像也是穿的這套。”
“不過好漂亮啊!”
“ 家的定製款,能不漂亮麽,他家奢侈品定製最低七位數,時薑身上這套起碼得八位數往上。”
所有人都在激動的討論或是呼喊,只有安靜的坐在沙發上的祁見潯,目光灼在了二樓的女人,一時愣著失了神。
他手裡原本還晃著酒杯,此刻就被朝一側傾斜,酒液涓涓的灑了出來。
台階上鋪了紅色的地毯,時薑單手扶著欄杆,踩著台階往下走。隨著邁步的動作,層層裙衫搖曳,上至收束於纖細的腰肢,白裙襯著膚如凝脂,白的甚至有些晃人眼,那雙狐狸眼上翹,盈盈而笑,清純卻不失媚意。
裙擺掩映下的那雙高跟鞋,碎鑽閃耀。
僅僅幾步路的距離,仿佛走了好久好久。
時薑的目光掃過大廳裡的眾人,最後落在了祁見潯的身上。
眼角笑意更深。
她今天是壽星,理應是需要講話的。
時薑不喜歡這種場面,簡單說了幾句話後,隻道讓大家都喝好玩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