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出望外,揮舞胳膊:“這裡,這~”
很快,彩燕香橙就揉著酸疼的胳膊,大口喝茶了。
“這包是夫人賞的衣裳,去年今年新做的衣裳鞋襪,都在裡面了。”彩燕指指包袱,又從懷裡掏出一方帕子,“那裡面是綠雲雙福送你的體己,這個是我送你的。”
大丫鬟們有自己的交際圈,紅葉平日和彩燕幾人交好,一聽便紅了眼圈。
“替我謝謝綠雲姐姐、雙福妹妹。”紅葉有些惋惜,擦擦眼淚:“也沒來得及和她們說說話。”
彩燕也有點傷感:紅葉一走,還不知換誰和她一個屋子呢。
香橙更是難過:她還夠不上三等,只能繼續跟著大丫鬟,紅葉溫柔大方,什麽都教她,還帶她寫字。如果換個小氣利害的丫鬟,香橙能不能爬上去都不一定。
三人黯然,心裡都明白,再不能像以前一樣相聚了。
彩燕看看門口,小聲說:“院子裡都說,你跟夫人頂嘴,被夫人轟出來了。可,可剛才我們出來的時候,徐媽媽就在院子裡,我們嚇得不行,徐媽媽卻轉身進耳房去了。”
香橙連連點頭。
紅葉心知肚明:徐媽媽知道馬麗娘活不長了,自己嫁給展南屏也成了定局,並不想對自己趕盡殺絕,最起碼,不想得罪世子爺身邊得力的護衛。
原來的世界,馬麗娘死了,徐媽媽對她籠絡有加,哄著她“世子爺知道你的好”,與蘇氏對著乾。
這一回,她可不願意當馬麗娘的刀,誰愛當誰當吧。
她實話實說,“我爹娘給我和大展護衛定了親,夫人讓我回來備嫁,旁的什麽也沒說。”
彩燕立刻明白了:二夫人發了那麽大的脾氣,呂家安然無恙。她笑嘻嘻地拉著紅葉衣袖:“好姐姐,日子定下來給我們送個信兒,”
忽然之間,外面熟悉的聲音叫她的名字,是展南屏,紅葉一下子站起來。
果然,展南屏拎著兩包吃食,從遠處大步行來,呂大海滿臉是笑地跟在後頭,對著鄰居與有榮焉。
“定下來了。”站到台階下面的展南屏開門見山地說,目光是無可錯辯的喜悅,“成親的日子定下來了。”
紅葉雙手接過吃食,臉頰如朝霞,彩燕和香橙雙雙貼在門板裡面--還沒見過紅葉未婚夫哩。
她吭哧吭哧的,一句話也沒說出來,展南屏微微笑著,也被未婚妻的情緒感染了,“世子爺近幾個月不會出京,我在府中,也不出遠門;我爹和伯父伯母商量,你是八月二十七日生辰,後面的九月初二是好日子,便定在這天。”
九月初二,紅葉牢牢記在心裡。
展南屏絮絮地說:“要粉房子,要搬東西,我正和我爹商量,看看....”
今天是六月二十四日,距離九月初二還有....紅葉細細數著,還有七十天。
這個時候,長房也在商量展南屏的婚事。
“你爹爹說,大展護衛是一等一的貼心人,要重重的賞賜。”趙氏靠在猩猩紅大迎枕上,輕輕搖著一把繡蘭花團扇,“你說一說,若是你遇到了,怎麽個賞法?”
丹姐兒跟著母親學了三年家務,對這方面的事情見得極多,想也不想便胸有成竹地答:“先查公中的帳本,以往首領護衛成親賞多少,這次也賞多少;私下裡,再用我手裡體己的錢貼補。公是公,私是私,不可混在一起,不可讓手下的人互相攀比。”
趙氏滿意地嗯一聲。
丹姐兒受到鼓勵,開始舉一反三:“娘,上月你身邊的翠蓮配人,翠蓮是一等,您除了公中的二兩銀子,還賞了翠蓮二十兩銀子,兩根金簪,四匹料子,走的您的私帳;我身邊的阿朱成親,是二等,您讓我也賞了二十兩銀子,一對金鐲子兩根金簪,兩件我的舊衣裳,簪子和衣服是我的,銀子是您貼補我的。”
趙氏滿意地看著女兒,“翠蓮是嫁出府去,以後見一面就難了,;阿朱是你身邊第一個放出去的,這幾年伺候你也算盡心,又是嫁給你弟弟身邊小廝的哥哥,以後你用得著。我們格外厚一些,讓你身邊的人看看,只要用心當差,不會虧待他們。”
丹姐兒是嫡長女,衣裳料子是最好的,鑲金穿翠,拿到當鋪可以當不少銀子,小戶人家根本見不到,留起來給女兒也是好的。
丹姐兒用力點頭,“那,娘,大展護衛立了大功,老展護衛是祖父身邊的人,這次我們要賞多少銀子?”
第24章
趙氏笑起來,端起粉彩喜鵲登枝茶盅呷一口,“這回啊,可不只是賞銀子的事了。你爹說,大展護衛連他爹他弟弟住在丁字院裡,平時住倒是夠了,大展護衛這一成親,就不太方便了。”
丹姐兒立刻明白了:小門小戶的,公公兒媳一個灶台吃飯,不講究;有點條件的人家,便是要分開的。到了伯爵府,趙氏是嫡長媳,也就罷了,時常見老伯爺一面,馬麗娘除了逢年過節,府裡的大事,難得見老伯爺一面。
她轉動著眼珠子:“娘,小展護衛是不是也快成親了?”
趙氏欣慰地點點頭,“小展護衛比大展護衛小三歲,眼瞧著也要娶媳婦了。他們那個丁字院呢,我沒去過,問過你爹爹身邊的朗月,說是老展護衛住北房,大展護衛和小展護衛一個東廂房,一個西廂房,院子裡連個隔斷也沒有。”
“我不知道大展護衛怎麽跟你爹爹說的,你爹爹回來就告訴二管家,把甲字院到戊字院擴一擴。丁字院和以後的新院子打通了,等大展護衛成了親,老展護衛和小展護衛住原來的院子,大展護衛到新院子。這麽一來,他們走動方便,住得也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