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思茵垂下眸沒說話,謝瑾成以為她是動容了,眼裡流露出光彩,卻猝不及防,被女孩抬起的銳利目光刺痛。
“謝瑾成,你真當我什麽都不懂嗎?”
她的眼神太過清醒,謝瑾成愣了愣。
薑思茵看著他,雖然他足足比她高了二十公分,卻仿佛是她在居高臨下,目光裡充滿嘲諷和蔑視:“以前見我是小打小鬧,嫌我給你丟人。現在我一條視頻兩千萬瀏覽量,找我的品牌商也越來越高端,你這是看到價值了吧?想為你處處碰壁的新項目找出路?主意都打我這兒來了?”
雖然這段時間沒聯系,但謝氏的新聞偶爾會推送給她,其中就有重大人事調動。謝瑾成離開了原來的子公司,去負責一家醫療器械公司,說是原來的負責人因為搞黃項目而跑路了,公司一團亂麻,他作為集團太子爺,臨危受命去穩定軍心。
被戳中心思,謝瑾成臉上有一瞬間的尷尬:“茵茵,你怎麽能這麽想我?”
“那你要我怎麽想你?”薑思茵冷哼一聲,“一個和親媽算計未來老婆的男人,為了你家利益,你有什麽乾不出來的?”
謝瑾成繼續為自己解釋,但明顯沒了剛才的底氣:“我真的沒有這麽想過,茵茵你要相信我……外面冷,我們去你家談好不好?我出差給你帶了禮物,是你最愛吃的——”
“不要再白費力氣了。”薑思茵面無表情地打斷他,“念在你以前幫過我的份上,我還想給你留點體面,你也自尊一下好嗎?”
男人為了利益真的可以不要臉,不要尊嚴,也不要良心。
她一時之間也沒法分辨,謝瑾成究竟是變成了這樣,還是他原本就這樣?
當初那個不計回報幫助她,陪伴她走出低谷的男人,真的是他嗎?
還是她記憶裡的一場夢?
三年前那張臉和如今的這張臉重合,一時之間,心底只有涼涼的諷刺。
興許是她的話太過直白刺耳,謝瑾成臉色越來越難看,突然上前一步,將她抵在單元樓門口的柱子上,雙手緊緊按著她的肩,低下頭來。
薑思茵用力撇開頭,男人嘴唇落了空,呼吸噴灑在她頸間,嗓音低啞,是他以往調情時慣用的語氣:“你就這麽嫌棄我了?以前不是很喜歡的嗎?嗯?”
薑思茵梗著脖子,手用力抵在他胸口,胳膊也繃得筆直,使出全身的力氣阻擋他靠近。
然而她到底僵持不過一個大男人,謝瑾成用身體壓著她,一隻手捏住她肩膀,另一隻手強硬地掰過她臉。
灼熱的氣息眼看就要壓下來,她胃裡一陣陣惡心翻湧,卻無法挪動分毫。
想抬腿踢他,連腿都被壓得死死的。
絕望席卷過腦海,突然從空曠處傳來一聲無比嘹亮的狗叫。
薑思茵已經能從許多狗中第一眼辨認出富貴,自然也能聽出那是富貴的聲音。
在謝瑾成被嚇破膽的同時,將他狠狠地往花壇裡一推。
雖然謝瑾成前一秒穩住了身形,後一秒還是跌進了花壇,昨晚下過雨,滾得他一身泥。
還不停淒慘地嚎叫著。
這次富貴沒放過他,尖銳的牙齒咬住他小腿,在他哀嚎甩動時也沒松開,反而咬得越來越深,平日乖巧可愛的狗眼裡此刻充滿陌生的憤恨,牙齒裡滲出血。
直到一抹頎長身影站定在薑思茵旁邊,男人涼薄的眼裡像夾著森冷的刀光,他故意頓了一下,才開口:“富貴,回來。”
作者有話說:
第14章 (含入V通知)
富貴終於松了口,把痛苦哀嚎的男人扔在花壇裡,雄赳赳氣昂昂地回到孟清時身邊。
半小時後,兩人一狗在派出所裡。
謝瑾成被帶去打狂犬疫苗和包扎傷口了,薑思茵捧著警察大哥倒的茶,有點心神不寧。
雖然富貴撲過去的時候她心裡挺爽的,不過發展到如此境地,她不知道該怎麽收場。萬一謝瑾成說什麽都不願意和解,那豈不是給孟清時添了很大麻煩?
可反觀另一個人,像沒事兒似的在那逗狗玩。
為了避免狗再傷人,警察把它用繩子栓在椅子上,起初它不願意,嗷嗷叫,被孟清時安撫下來。
孟清時擰開一瓶礦泉水遞給富貴。
“漱漱口。”他摸了摸狗頭,嗓音帶著點戲謔,“什麽人都亂咬,也不怕得病。”
薑思茵:“……”
在氣氛嚴肅的派出所裡,她憋不住笑了出聲。
因為有那一人一狗在,時間也不算那麽難熬。
直到謝瑾成回來了,後面還跟著謝母,那個尖酸刻薄的闊太太打一進門就用鼻孔看薑思茵,嘴裡碎碎念著:“就說你差點娶了個喪門星,還好你媽我精明,咱家沒讓她給害了。”
富貴聽得懂似的,衝她一陣凶神惡煞的猛吠。
孟清時摸了幾下狗頭,它才忿忿不平住了嘴,嘴裡還不停發出壓抑的嗚聲,如果不是被拴著,恐怕已經衝過去了。
謝瑾成和他媽同等貨色,或許騙得過人,卻騙不過狗。
警察清了清嗓子,問孟清時和薑思茵:“你們兩個的家長呢?”
薑思茵有一瞬間的局促,但很快被孟清時接過話茬:“我父親剛下手術,在路上。”
警察見薑思茵似乎有難言之隱,再者她也沒犯事,點了點頭,沒再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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