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好,今天由我來闡述一下對貴公司嘉年華場地的設計方案……”
對上主管的眼神,薑思茵總算確定對方心裡一塊石頭落下了。提案會結束,主管把她拉到一邊,用力拍了一下她的後背:“可以啊,剛我都看不出來是新人提案。”
提案會很成功,她完全沒有怯場。
用心做出來的設計方案,清晰明了的闡述,加上薑思茵特別挑選的煙藍色旗袍和串珠披肩,和那家主打國風貴婦化妝品的公司無比契合,對方總監的反饋明顯是滿意的。
以前在謝氏,人才濟濟,她根本沒有出面提案的機會。
回想起上次站在那麽多人面前講話,還是初三畢業典禮上的演講,距今快有十年了。
那似乎是她二十四載的人生裡,最光輝耀眼的時刻。
然而短暫的光輝過後,便是長久的跌入塵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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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目合同順利簽了下來,甲方負責人對薑思茵的表現特別滿意,點名讓她參與到項目推進。考慮到還是新員工,沒讓她負責,但也是十分明顯的青睞了。
當天下午,主管就叫她去人事部辦理了轉正。
薑思茵很久沒這麽開心過,晚上回去遛狗都是哼著歌的。
路過便利店時,給富貴買了根特大號火腿腸。
便利店老板見她牽著富貴,笑著問:“孟醫生的狗啊?”
薑思茵一邊撕開火腿腸包裝,一邊點頭回答:“嗯。”
“誒唷,孟醫生都有女朋友了。”老板回頭叫自己兒子,“大川,聽見沒?孟醫生都有女朋友了!你能不能抓點兒緊?”
啥?
薑思茵一愣,忙不迭搖頭:“我不是——”
愣神間,富貴已經開始自助式狼吞虎咽。
老板哪還聽得進她說話,無比激動地訓自己兒子去了:“我跟你說,你現在不著急,到時候好姑娘都被別人搶光了,你長得也就一歪瓜裂棗,別要求那麽高,女孩子人品好,心地善良就行,你……”
老板還在對兒子苦口婆心,薑思茵無奈地搖了搖頭,拍拍飛速啃完一根火腿腸的狗腦袋:“走吧富貴。”
富貴意猶未盡,舔她的手。
“沒有啦。”薑思茵把手藏起來,笑著拉了拉狗繩,“回去找你爸要去。”
把富貴送回孟清時家裡,正要離開,富貴睜著一雙狗眼睛可憐巴巴地望著她,尾巴用力地搖,似乎在依依不舍。
薑思茵忍不住心軟,又陪它玩了一會兒飛盤,征求孟清時同意後給它開了個罐頭,才回到自己那邊。
說好的搬過來和她當室友,唐杏就給她開了張空頭支票。
原先說多陪幾天父母,緊接著工作室開張,又到處飛來飛去談合作,說沒時間搬家,暫時擱置,等忙完這陣再搬。
薑思茵到現在還是一個人住,九十多平的房子冷冷清清,她開始有點明白孟清時為什麽會養條狗了。
周末休息,薑思茵把視頻號收入和去孟家教學的外快整理了一下,合並五千塊錢打到謝瑾成銀行卡上,備注:【婚戒分期付款】。
婚戒定製用了五萬多,算下來她和謝瑾成各兩萬七左右,幸虧平時她從來不要謝瑾成的錢,吃飯也是他付一次,她就會記著找理由請回去,他送的禮物也全都留在了謝家。
她跟謝瑾成之間乾乾淨淨,沒太多利益的牽扯,不至於分手後算不清。
謝瑾成的聯系方式早被她拉黑了,也就不用欣賞他裝模作樣的推拒表演。
其實他是個無比現實和利己主義的男人。
以前她被假象所蒙蔽,可自從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許多細節如今回想起來,都令人脊背生寒。
如果項目進行得順利,工資加上獎金提成是一筆不菲的收入,到時候應該很快能兩清,讓這個人徹底離開她的生活。
然而薑思茵沒想到的是,錢轉過去不過兩小時,她下樓道倒個垃圾的工夫,居然也會碰到謝瑾成。
保時捷卡宴橫在樓門口,像一塊巨型攔路石,但他似乎並沒有開走的意思,看見她,還滿臉驚喜地下了車。
“茵茵!茵茵你等下。”謝瑾成攔住她剛剛轉身的腳步。
薑思茵煩躁地抹開他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有事嗎?”
謝瑾成手僵了僵,見她沒繼續往裡走,便收回來,臉上掛著“深情如一”的笑容:“茵茵,你給我打錢是什麽意思?我說過我們之間不用這樣,你不用拿錢來試探我,只要你一句話,我願意讓你回到我身邊。”
“誰試探你了?”薑思茵極其無語地瞥他一眼,“我說過,婚戒的錢我會還你。定製婚戒留著也沒什麽用,我們各付一半,你把我那枚給我,算是兩清。”
謝瑾成笑了一聲:“不是兩清嗎?那你為什麽留著我的婚戒?你還是放不下我是不是?”
薑思茵扯了扯唇:“論斤賣,還是扔了,你管我?”
若是以前,薑思茵不會這麽說話,跟他在一起的三年她幾乎把自己磨成一個沒有棱角的人,按照他想要的樣子變得溫柔賢惠,宜室宜家。
把婚戒拿回來,也是想親手把這段感情挫骨揚灰。
分手了,還讓對方留著他們的愛情故事定製的婚戒,總覺得心裡膈應。
“茵茵,你別這樣,我是真的想跟你重新開始。”謝瑾成認真起來,“你不是喜歡彈古箏,拍視頻嗎?我決定了,以後我不干涉你,你想怎麽彈就怎麽彈,視頻也隨便拍,我媽那邊我會搞定,我說話算數,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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