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家人被關進大牢這段日子,醉仙樓並沒有營業,等他們放出來後,醉仙樓也同樣還是沒有營業,孫琨心裡清楚,醉仙樓再也不會有開門那一日,甚至他們孔家其他人也沒辦法在饒州城待下去。
等到孔松康斬首示眾那一日,不少百姓都去湊熱鬧,孫家兒孫,只有孫琨去送自己的父親。
孔松康臨行前一直抖得厲害,他不想死,看見兒子時,他還求著兒子救他,讓孔琨拿出所有家業來救他。
但孔琨如何救得了他。
孔琨眼睜睜看著父親人頭落地,他替孔松康收了屍,把人葬在了城外的山上,隨後變賣了所有的家當,帶著家人離開饒州城。
只有醉仙樓他沒有變賣,醉仙樓沒有任何變化,孤零零坐落在哪兒,關著大門,永遠都不會再開。
許沁玉得知後,也忍不住歎息聲,有些人為了利益,任由自己變得人不人鬼不鬼。
沒兩天,太守又派人過來告訴他,說是那些強盜的老窩被找到,所有盜匪全都一網打盡,被抓了回來,等待他們的,差不多也是人頭落地,罪行輕一些的,就要送去煤礦裡,沒日沒夜的乾活。
進了煤礦的犯人,其實比死還難受,這輩子都不太可能逃離出來。
許沁玉知道後,也終於松了口氣。
前些日子過來飯莊的那些老先生們,待到現在都沒離開,還在飯莊裡頭住著,年輕些的每日吃完飯食就去聽聽書泡泡溫泉釣釣魚,年紀大些,不愛聽說的,就找人對弈,日子別提多逍遙自在,都有些樂不思蜀,不願歸家。
許沁玉每日也忙碌著,因為她拿下今年廚藝比試的桂冠,慕名而來許記的客人越來越多,錦繡園跟紫竹園都已經住滿人。
許記人手都不太夠,許沁玉又招了些女夥計還有男夥計,還得安排他們先培訓,才能上崗,所以這段時間,還是原先那些人手,飯莊就忙得不行,她都分身乏術,寧姐兒在城裡租鋪子的事情她也顧不上,但是擔心寧姐兒安危,每天寧姐兒出門,就讓蓮花跟著。
另外還有不少幫廚慕名而來許記做幫廚,想跟她學廚藝,許沁玉讓霍江幫著調查過他們的身份,只要身份無恙,品行過得去,她都願意把人留下,所以一時之間,飯莊多了不少廚子,但主要掌杓的還是之前的那些人,後面來許記的一些幫廚也開始跟著她學廚藝,陸陸續續都能上手。
還有一處園子也正在建著,等到明年開春應該就能住客人,這處園子是專門給那種拖家帶口住的。
日子就這樣在忙碌中過去,轉眼就是三個月後,已經到了臘月,許沁玉還抽了不少人手醃製火腿。
今年她醃製了不少火腿,比去年又翻了一倍多,今年醃製了五千條火腿。
去年醃製的那兩千條,也都運來飯莊,可以吃了,但達不到生吃的準備,她留了一千條準備明年這時候就能生食。
她自己建的五進宅子極大,還特意開辟出一片院子做作坊,今年醃製的火腿都放在她自己的宅子裡頭。
這三個月,許記飯莊的客人一直都是滿的,附近不少州城的人都過來。
這三個月,許記每月的純利潤已經超過五萬多兩銀子,高峰時期甚至到了六萬兩。
等到火腿都醃製好的時候,再有小半月就要過年。
這期間,四哥一直沒回,但有家書送回,四哥也說年關將至,有些忙碌,讓玉娘跟家裡人不用擔心他,還有就是今年過年,他恐怕也不能回來,得等到年後才有時間回。
四哥沒法回,馬六倒是來了一趟。
馬六去年時候就知道許小娘子會在饒州城開飯莊,今年也是直接找過來,只是見到城外這一大片的飯莊,還是有些震撼,這都快趕上一個小村子的規模了。
他這趟是押送發配邊城的犯人而來,自然還給許沁玉帶了崔家的書信,還有其他一些東西。
薛氏知道女兒已經不缺銀錢,其他貴重的首飾肯定也不會收。
就去寺廟求枚個平安符,讓馬六幫著帶來給女兒,除此之外,還有兩件鬥篷,本身還有中衣跟小衣,但這種太貼身的衣物,薛氏也不好托付給一個外男帶給女兒,只能親自縫了兩件鬥篷,兩件都是兔毛鬥篷,一件厚實些,一件輕薄些。
西南這個天兒,已經有些冷,穿那間厚實些的鬥篷剛剛好。
許沁玉是暮食過後才見到馬六的,聞氏認得他,給他安排了地方讓他先歇著,送了吃的喝的。
見到馬六,許沁玉自然很是高興。
她先看過爹娘給她的書信,娘還是嘮嘮叨叨,讓她注意身體,莫要太操勞,爹爹只有簡單兩句話,說她辛苦了,還有弟弟櫟哥兒也給她寫了一面書信,櫟哥兒已經上了學堂,把學堂裡發生的趣事說給姐姐聽,還說自己結交了兩個好友。
看著三人的來信,許沁玉臉上一直洋溢著笑意。
馬六還告訴許沁玉,“許妹子,你有所不知,你那個三妹,似乎很著急,她還想來西南,同我打聽你的下落,我沒告訴她。”
許沁玉皺了皺眉,不太理解許沁慧的腦回路,許沁慧好不容易才讓她替嫁給四哥,等她跟著四哥流放西南,許沁慧又一副反悔的模樣,給她寫信還慫恿她回去跟原身以前差點定親的男子再續前緣,甚至還給四哥寫信。
不過自那次之後,已經過去兩年多,她倒再也沒有收到許沁慧的信,誰知她還沒死心,這竟又想來西南。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