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氏沒瞞著,把許沁玉告訴她的事情說給兒子聽。
冬騫臉色一下子就變的鐵青。
他思忖片刻說:“娘你別太擔心,我先讓人去饒州城看看。”
他肯定沒法親自過去饒州城打探什麽,就怕打草驚蛇,如果父親真在外面養了外室,還生了孩子,恐怕就已經起了別的心思。
男人養外室並不觸犯律法,甚至有的人覺得家中妻子凶悍,不敢納妾,就在外頭養著外室。
但他的父親是入贅冬家,情況不同。
他卻養了外室,生了孩子,心思已經不言而喻。
冬氏道:“好,你先讓人去看看,萬一只是誤會……”
其實她心裡已經清楚,連許東家都親自跑來一趟,不可能是誤會。
“娘。”冬騫遲疑了下問道:“如果父親真在外頭養了外室,還有了孩子……”
冬氏冷聲道:“那他便可以帶著他的外室跟孩子遠走高飛,但冬家的家業和銀錢,他一文錢也別想帶走。”
……
冬騫沒耽誤,立刻尋了自己的小廝去饒州城一趟,看看父親是不是真在外頭養了外室。
這小廝是自己的人,從小就跟著他一起長大的。
小廝得了信,很是震驚,但什麽都沒多說,立刻趕著馬車去了饒州城一趟。
次日,小廝到了晚上才回,告訴冬騫和冬氏,“夫人,大少爺,老爺真的在外頭養了外室,就住在饒州城石井巷,那外室叫做柳娘,我還跟附近的街坊鄰居打探下,柳娘說自己男人在外頭跑商賺銀錢,一年回來不了兩趟,而且柳娘是七八年前帶著一個小男孩搬去石井巷,聽說她們之前不住在石井巷,住在其他地方,還是租的小院子,後來在石井巷買了二進的宅子,就搬了進去。”
“不僅如此,奴才還在石井巷隱蔽的位置守了一天一夜,撞見柳娘跟那少年出來買東西,老爺送他們到門口,還說不陪他們一起去了,太累了,想要歇息歇息,少年還說,‘爹爹一年到頭都在外頭跑商,是該好好歇歇的,那爹爹回屋歇息,我跟娘去置辦年貨就好。”
嶽為民的確不敢跟柳娘和紀哥兒出來買東西,怕被相熟的人撞見。
饒州城他也有認識的廚子,所以還是比較謹慎的。
小廝說完,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他沒想到老爺是贅婿竟在外面養外室還生了孩子。
冬騫點點頭,讓小廝先下去了。
等小廝離開,冬騫問道:“娘,你打算怎麽辦?”
他心裡其實也亂的很,畢竟這是他的父親,是有感情的。
可這份感情又有些複雜,自打弟弟出生後,弟弟跟了父親的姓,他就能慢慢感受到父親對他有些不一樣,有些冷淡,甚至在東來居做幫廚時,父親自己結合冬家菜譜創新出來的新菜氏,也沒有教給他。
“還有這事兒要不要告訴弟弟?”冬騫又問。
冬氏白著臉,搖搖頭,“先不告訴你弟弟,我先查查帳。”
雖然東來居一直是丈夫管著,但每月的帳她都會查看的。
但是東來居的帳本也都是丈夫給她的,是可以動手腳,帳本上,東來居最高時候月盈利是在千兩左右,自從知道許東家那個只有一層還是兩鋪面的食肆每月都有五六百兩銀子的利潤,冬氏現在想想,這一千兩肯定是做了假帳的,那時候許記還沒開業,源寶鎮有錢些的食客大多是在東來居吃。
東來居還是三層高三間鋪面的酒樓,肯定不止千兩銀子。
甚至在許記開了後,東來居帳目上的盈利就更加少了。
每到夏天時候,帳本上就只剩下五六百兩的月盈利。
冬氏覺得,丈夫肯定私吞東來居一大半的盈利。
不過她其實並不怎麽在乎丈夫私吞的那些盈利,因為除了跟丈夫成親這些年,他為東來居帶來的盈利,還有父親留給她的不少家業跟銀錢,這些才是真正的大頭。
其實本來她也沒想到防著丈夫,還是父親臨死前還告訴她,“孩子,哪怕以後你跟為民感情好,你也得留個心眼,爹是男人,爹知道男人的心性,爹留給你的東西,莫要讓有為知道,還有平日裡酒樓的帳,你也得管著,銀錢也得管著,可都記住了?”
所以這些年,爹爹留給她的家業她從未告訴過丈夫。
而丈夫也的確問過爹爹有沒有給她留過什麽銀錢家業,她都說沒有。
但冬家是百年廚藝世家,怎麽可能沒積攢下什麽財富呢。
既然他不仁,就算她不差錢,這些錢她也要讓他全都吐出來,否則他這輩子都別想再去見那饒州城的外室和孩子。
冬氏道:“騫哥兒別急,先等他回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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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許沁玉跟裴危玄回了來溪巷,接下來兩天都忙著過年,今年四哥也在,祝老太夫人也還在,不過祝老太夫人最近昏睡的時間又開始變長了,所以今年這個年,她打算好好過,讓所有人都不留遺憾。
至於冬家的事情,跟她也沒什麽關系。
她看得出,冬氏並不是那種軟弱的女子,就憑她把家中長子教的還不錯,她就有能力處理好這種事情。
也幸好這幾日是過年,冬騫不用日日去許記,不然肯定也是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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