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洗漱過後,算了帳,就早早的睡下。
而到了夜裡子時,陰陽交匯之際,白玉從許沁玉床底鑽出來,許沁玉床底平日裡都乾乾淨淨,還鋪著油布,下面放著她的錢箱,她的錢箱都是十天半月才去錢莊存一次錢,所以白玉大多數時候都守在床底的錢箱邊,它喜歡睡覺,睡哪都是睡,許沁玉也由著它。
白玉感覺到時辰了,就出來準備去小作坊那邊跟墨玉交班看守火腿。
它出來時,許沁玉跟寧姐兒睡得正香。
白玉現在都兩米多長,豎起身子用腦殼使勁蹭了許沁玉幾下,見到寧姐兒也睡在旁邊,它幽紅的蛇眼看了寧姐兒一下,也慢慢地,輕輕地蹭了寧姐兒一下。在它眼中,它小時候喂食了它三個月的許沁玉就是母親,裴家其他人跟它大概就是兄弟姐妹的關系,可以友好,但最親近的還是母親,每天都想跟娘蹭蹭親親。
蹭了寧姐兒一下後,白玉又擱許沁玉身上蹭了一會兒,見許沁玉嘟囔了句什麽,它的蛇身僵了下,大概曉得自己吵到了許沁玉,就沒敢再亂動,悄無聲息溜了出去。
家裡門窗都是關閉的,不過為了方便它跟墨玉進出,堂屋的木門是虛掩的,只有院門是鎖著的。
它的身形雖然兩米多,但也就小腿粗,從院門下面的大縫隙都能鑽出去,墨玉就更加厲害,彈跳力驚人,可以一躍跳上院牆,最後輕輕一躍,跳到院外去。
子時的源寶鎮已經萬籟俱靜,一個人影都沒有。
也的確不會有人在子時還在夜裡活動,除了宵小。
白玉溜出家門,順著路過去小作坊。
月光下,它的一身鱗片光滑又乾淨,月光照耀在鱗片行,波光閃閃,漂亮極了。
白玉很快來到小作坊,它遊動時動靜極小,但小作坊裡頭的墨玉黑色的耳朵還是一動,聽見了白玉遊動的聲音。
墨玉立刻起身,過去小作坊門口。
小作坊平日都是鎖著的,豹子的跳躍能力極強,哪怕小作坊的院牆比裴家高了不少,差不多有兩個人那麽高,但它依舊還是能夠輕松躍上牆頭,所以平日進出作坊,白玉依舊是鑽門底的縫隙,墨玉跳牆頭。
墨玉知道白玉過來,但它一時半會兒也不會離開,等著白玉從門底進來,它立刻抬起前肢像個狗子那樣跳了下,跳到了白玉面前,想跟白玉玩耍。
但白玉只看了它一眼,繼續遊擺著漂亮的蛇尾,朝著掛著火腿的那幾間房的門口而去。
墨玉屁顛顛地跟了上去,一跳一跳的。
等跳到白玉身邊,就同小時候一般,前肢跳在白玉身上,想抱著白玉同它玩耍。
白玉有點生氣,一下子卷起身子纏住了墨玉,纏得有點緊,墨玉可憐巴巴的嗷了聲,白玉這才放開了它。
白玉長大後,性子比小時候還沉穩,小時候就不樂意跟墨玉玩耍,現在更加不樂意。
但墨玉還跟小時候一樣不長記性,等白玉松開它,它又撲騰了上去。
白玉惱了,正準備纏著墨玉,突然就靜止不動,豎起蛇身,朝著作坊的院門口看了過去。
墨玉亦是如此,兩隻耳朵豎起,一雙幽深的獸瞳眨也不眨盯著院門口。
而院門口的確有人在撬鎖,正是半個多月前撞見許沁玉和魯夫人她們離開作坊的那三個小潑皮。
三人都是源寶鎮北街這邊的人,家裡窮,整日遊手好閑,其中兩人有個十七八歲,另外一人已經二十出頭,但家裡窮,本身名聲也不好,偷雞摸狗的,二十來歲了還沒娶親。
三個人半月多前撞見許沁玉,聞見這裡頭的臘肉味,本身也沒起什麽心思。
但這半個月幾人又沒找到活乾,家裡人也嫌棄他們,跟家裡人吵了一架,他們也跟家裡置氣,幾天沒回去,身上又沒銀錢,餓了好幾天,前兩日白日時候又路過這個作坊,就起了些心思。
半個月前路過作坊,聞見裡頭一點臘肉味,知道作坊裡面可能是有臘肉,但這是作坊,又不能住人,不知道為什麽要把臘肉放在這裡。
後來打聽到這作坊是許記食府那個小東家的。
許記食府在源寶鎮可出名得很,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小東家人好,做的吃食味道聽聞也是非常美味,反正他們沒吃過。
既然是許記食府的作坊,他們就懂了,開食肆的,肯定需要大量的臘肉,所以才把臘肉存放在這裡。
他們又餓了幾日,就把心思打到作坊的臘肉裡頭,前兩日還特意踩點了下,發現作坊白日也無人進出,夜裡也沒人守著,就商量著,進來偷點臘肉,也不偷多,偷個幾塊,賣了夠他們吃上兩日就好。
特意就趁著今日子時摸了過來。
這會兒外人連個鬼影都瞧不見,他們也不怕,肆無忌憚撬著作坊的門鎖。
撬了半天,總算給撬開了。
撬門鎖的青年面上一喜,回頭說,“撬開了。”
聲音有點大,另外兩人急忙低聲道:“別喊了,小心給人聽了去,趕緊進去吧。”
三人進到作坊裡,還不忘回頭把院門給關好。
作坊裡面差不多有十來間屋,他們也不知道臘肉放在哪裡,先從第一間房看起來,裡面空蕩蕩,什麽都沒有。
其實進了院子裡,他們就四周看了眼,什麽都沒發現,只有月光灑下來的光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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