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孩子又是個兒子,就隨了嶽姓。
冬氏還有個么女,今年才十五,同樣隨她姓了冬。
冬氏回到家,嶽為名已經洗漱好,正在書房喝茶看帳。
他現在雖然是東來居的大廚,但是手裡已經有不少徒弟,加上酒樓還有幫廚,他每日掌杓的時候並不多,所以也是清閑時間比較多。
他嘗過許記食府的吃食,的確很是美味,但他覺得許記的那個東家如此小的年紀,聽聞才十七,那算她從小開始跟著人學廚藝,一開始也只是洗菜折菜切菜這些,師父真正開始教廚藝,怎麽也得到十歲,那也不會讓掌杓,就是旁邊看著,真正開始掌杓做菜還得再等上一年,那也是從十一歲開始,一開始只是練習些簡單的菜肴,如此兩三年,才開始做菜,但做出來的菜也只是給手底下的跑堂小二們吃的,等真正可以掌杓做菜給客人吃,怎麽也該十七八歲。
就算許記東家有廚藝天分,比常人早個兩三年掌杓,也就是說,許紀東家真正掌杓時間估摸也就三四年。
才掌杓了三四年的廚子,能有什麽廚藝,無非就是手裡頭的配方多,恐怕是有什麽特殊的調料,才使得她做菜的味道如此美味,讓人上癮。
對,他也覺得許記的吃食有點讓人上癮,吃了沒過幾日,心裡就還想著,惦記著。
恐怕就是那些調味品的原因。
所以他讓冬氏去跟許記買配方,也是想試探許記看看。
一千兩銀子一道菜,如此天價,許記有五十多道吃食,怎麽也能賣上五萬兩銀子。
許記食府哪怕生意好,每月頂多幾百兩銀子的進帳,五萬兩銀子得她八.九年去賺。
真要是想賺錢,賣配方最容易。
他猜許記的東家肯定不會賣給她配方,因為配方涉及到那些調味品。
恐怕就是那些調味品讓人總惦記著許記的吃食,能讓人上癮的調味品,必定不能見光。
冬氏見到丈夫,上前道:“老爺。”
嶽為民抬頭,問道:“夫人,那許記的東家可願意賣她那些菜肴的配方?”
“許小娘子並不願意。”冬氏過去坐下,如實說來。
嶽為民輕輕哼了聲,“我就知她不會賣配方,果不其然,五萬多兩銀子她都能拒絕,恐怕她那些菜肴的做法根本不簡單。”
冬氏愣了下,“老爺為何這般說?”
嶽為民把自己的猜測跟冬氏說了說,說他懷疑許記的菜肴裡都放了些特殊的調料,所以做出來的東西味道才好,恐怕這調料還會讓人上癮。
冬氏聽完,心裡頭一驚。
能夠讓人上癮的東西肯定是不好。
就跟逍遙散一樣。
逍遙散這東西已經很少出現,大概五六十年前盛行過一段時間。
冬氏才四十來歲,自然沒見到逍遙散盛行時候,是冬父經歷過,告訴女兒的。
冬父還告訴女兒,能夠讓人上癮的東西一律不是什麽好東西,還說當年冬家本來有個老對頭,都是廚子,開的酒樓也經常打擂台,但就因為冬家這位老對頭服用逍遙散,才幾次就上了癮,這逍遙散價格貴,就這樣服用了幾年,人不人鬼不鬼的,異常消瘦,還把家業都給敗光。
冬父那時候也年幼,才十來歲,已經明事理,也算眼睜睜看著對家的消亡。
冬家老爺子就告訴東父,逍遙散碰不得,讓人上癮的東西都碰不得,做吃食也是如此,要有良心,不要為了吸引客人,往裡面添加讓人上癮的東西。
逍遙散是粉末狀東西,可服用,服用後不到片刻,就能感覺很愉悅,躺在那裡什麽都不用做,跟神仙一樣。
但服用幾年後,身體肉眼可見,一年比一年消瘦,最後身體徹底壞掉,腦子糊塗認不出人來。
這個時候,要是不給繼續服用逍遙散,人就跟瘋了一樣發狂發癲,六親不認,見人就上去撕咬要逍遙散。
所以嶽為民一說讓人上癮的東西,她就想到逍遙散。
那東西就是服用後沒幾次後就想繼續服用,不服用身上就跟螞蟻啃咬一般,鑽心蝕骨的難受。
可許記的吃食根本不一樣,雖然惦記著,但也是因為味道好,不去吃身上也沒不對勁的地方。
“老爺,肯定是你誤會了。”
冬氏是不相信的,她其實經常吃許記的東西,讓家裡的丫鬟去許記打包回來,身體沒有出現任何異常,以前她身體不太好,有些瘦,自打經常吃許記的東西,她還長了幾斤肉,面色紅潤,平日裡不吃也沒任何不適。
嶽為民皺眉道:“不然她一個才十七歲的小婦人,掌杓時間最多三四年時間,如何把味道做成這樣?”
“或許只是人家小姑娘有天賦。”
冬氏不免為許記東家說話,她還是很喜歡許記的東家,十來歲就撐起一個家,她要是有許小娘子的廚藝,或許也能撐起東來居,而不是把東來居交給丈夫。
其實這麽些年,她跟丈夫的感情也淡了些。
自打次子跟了丈夫姓,她還是能夠察覺丈夫對次子的偏袒。
等以後分家,她都不知會如何。
嶽為民道:“她不願賣配方就是有問題,五六萬兩銀子,誰能不心動?”
冬氏急忙說,“老爺,不是這麽回事,人家許小娘子說了,配方不賣,但可以去許記做幫廚,跟著她學個兩三年廚藝,她就願意讓人離開,也能用從她那裡學到的廚藝做營生。”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