嚶嚀的聲音傳入耳中:“奶油蛋糕......”
他的腳下一頓,轉頭望向睡熟的少女。
花虔依舊喃喃著:“夏天就該吃冰淇淋,可是這裡沒有冰淇淋嗚嗚嗚......好殘忍.......”
聽到這話,男人嘴角勾起,望向她眉眼間皆是笑意和了然。
“原來如此。”
“魚虔......”
他輕笑著喃喃喚著花虔的名字,“原來如此。”
*
清晨,烏黑的天空剛剛在天邊透出一絲光亮,花虔就打著哈欠,背上玉律幫她收拾好的小包袱走到偏門。
他們此次出行比較隱秘,玉機門中也無人知曉,玉律也隻以為他們是再次回徽州去安置魚家祖宅。
馬車已經在門外候著,花虔就見一道身影立在車旁朝自己笑著揮手。
花虔問道:“你同我們一塊去?”
付琅點點頭,笑呵呵道:“少盟主一個人倒是無礙,而今魚姑娘也去,盟主擔心路上若有危險少盟主顧及不暇,所以特命我一道前去。”
花虔:“......”
這是唐武嫌她累贅,怕連累了他的寶貝兒子啊。
行吧,反正她也沒打算作妖,抱著唐瑾大腿一路躺平到若虛山就成。
她將包袱朝車內一丟,彎腰進去,就瞧見唐瑾正在裡面吃果子用茶。
花虔仿若忘記了昨天尷尬的事情,笑眯眯地坐到一旁朝唐瑾打招呼。
“怎地還未吃早飯啊,我昨夜可是一夜未合眼,就想著給你蒸些糕點帶在路上吃。”
她拍了拍懷裡抱著的食盒,“剛出鍋的,還熱乎著呢。”
唐瑾抬眼瞧向食盒,轉瞬又瞥見她掛在腰間的紅珊軟鞭。
“飽了。”
花虔一愣:“這可是我新研製的荔枝白芸糕,甜而不膩,清香溢口。”
唐瑾偏頭喝了口茶:“不餓。”
見他毫無興趣,花虔有些奇怪。
唐瑾是個吃貨,還是個極其挑剔的吃貨,便是她做的吃食若是有絲毫不合心意也是諸多挑剔。
今日這糕點可是撲鼻清香,不比他那乾邦邦的果子強多了,居然不吃?
花虔以為他還在因為昨夜索吻的事情生氣,撇了撇嘴,心裡吐槽。
小氣鬼,明明最開始是他動手動腳,她都沒生氣。
不吃拉倒,她自己吃。
花虔打開食盒,清淡的荔枝香味撲鼻而來。
她捏起一塊糕點舉起晃了晃,深吸一口氣陶醉道。
“真香。精細磨製的小麥粉配上軟綿沙糯的白芸豆和奶香濃鬱的乾酪,用新鮮榨出的荔枝汁水蒸成,再用龍井茶葉碾粉混入麵粉製成酥皮,略澀的口感壓住糕心的甜膩,一口咬下,唇齒留香。”
她說著便張口咬下,又感歎道:“絕,真絕,這真是我做過最好吃的糕點。哎,可惜無人共享,我這絕世廚藝只能孤芳自賞了。”
她一邊遺憾的搖頭,一邊又捏起一塊:“我統共就做了十塊糕點,只剩九塊了。”
一口咬下:“八塊了。”
又捏起一塊:“這下只剩七塊了。”
吃了三塊糕點,花虔有些噎得慌,捶了捶胸口想倒杯水喝。
手剛伸向茶杯就被唐瑾一扇子敲在手背上。
花虔吃痛地縮回手:“你幹嘛?”
唐瑾用扇子將茶具挪到身前:“我不吃你的東西,你也別喝我的茶。”
花虔瞧著他那幼稚模樣:“小氣鬼,這車也是你的,那我乾脆不同你去,直接回玉機門好了,反正還沒走遠,放我下車,我自己就能回去。”
她雖這麽說著,身子倒是沒動,隻抱著食盒靠在車壁上氣鼓鼓地繼續抱怨。
“人家好心好意起早給你做糕點,你卻張口閉口陰陽怪氣地,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我都不知道哪裡得罪你了。”
她換了個舒服的姿勢。
“夫妻之間相處,不過坦誠二字,可人與人之間最難的便是交流。一個人一個想法,溝通不暢就容易生間隙,尋常人倒還好,大不了老死不相往來。可夫妻是要攜手過一輩子的,若是生了芥蒂那還如何相處,又不知道會生出怎樣的是非來。”
唐瑾拿著杯子的手微頓,旋即若無其事地喝了口茶,聲音有些輕飄:“世上夫妻千萬,又有多少能做到坦誠相待。”
“這世上人的確有各自的活法,人活在世都要求點什麽,婚姻嫁娶在有的人眼中也不過是謀得利益的手段。有人為了名利,有人為了美色,有人為了權勢,面合心離、同床異夢也是可以過一輩子,但凡是有舍有得,各種苦楚只有自己知曉。”
花虔掰著手指道,“我一不求名利,二不徒美色,三不為權勢,自然可以求真心。”
唐瑾放下茶杯,略微歪頭望向她,像是在審視著她面上的神色。
“那我要是不給呢?”
花虔此時卻不懼怕地望向他:“你不給我便不要。唐瑾,這世上其他東西都可以用錢、用權、用色、用武力交換,但只有真心可以換真心,別無他法。我拿真心待你,便只等著你用真心來換。我可以等,多久都可以。但你若先放棄了我,那我便也可棄你。”
“唐瑾,我對你所說的句句都是真心話。我喜歡你,但這是我的底線。都說快刀斬亂麻,我不想有朝一日讓自己變成一個隻沉溺於悔恨的怨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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