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青看見他的腹肌,一秒捂住眼睛:“說話就說話,你暴露狂啊?”
聞宴祁隱忍又克制的語調響起來:“對,隻想暴露給你看,不想暴露給別的女人看,所以幫我拿一套不暴露的衣服過來,可以嗎?”
“......”
蘇晚青一時分辨不出這是陰陽怪氣還是什麽,捂著臉一路小跑鑽進了衣帽間,隨手拿了套他常穿得灰白色家居服,丟到床上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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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分鍾後,三人走進聞宴祁的臥室。
翟緒和梁蔚輕來得次數不少,進來後就熟門熟路地坐到了沙發上,趙薈西跟著倆人坐過去,長長的沙發也擠不下第四個人,蘇晚青坐到了聞宴祁旁邊。
梁蔚輕自打進來後就“嘖”個沒完,這會兒研究了聞宴祁架在茶幾上的傷腿,輕笑出聲:“怎麽傷得這是?”
蘇晚青端坐著,一動都不敢動,余光去瞧聞宴祁,這會兒換上衣服,氣質倒沒那麽孟浪,又回到那個禁欲又冷酷的模樣了。
“玻璃砸下來,沒躲過去。”所有的驚心動魄他一筆帶過。
趙薈西第一次出聲:“傷到筋骨了嗎?”
蘇晚青這才有時間去打量,趙薈西今天很漂亮,穿著墨綠色絲綢吊帶長裙,依舊是偏分大波浪,眼睫上方有金色細閃,妝容精致,可豔麗也掩蓋不住她眼底的擔憂。
蘇晚青不動聲色地偏頭,看向身側的人。
聞宴祁剛接過梁蔚輕遞過去的煙,眉宇稍垂,一點猩紅透亮,他表情清冷,宛如皎皎冷月,寡聲開口:“小事,過幾天就能拆線了。”
蘇晚青收回視線,一抬頭,看見趙薈西得到回應後放心下來的表情。
四個人又說了些工作上的事情,蘇晚青聽不懂,挺直肩膀坐了這麽一會兒,腰還有些酸了。她悄悄摸出手機看了眼時間,肩膀剛要塌下去,腰後突然被塞過來一個抱枕。
聞宴祁撣了撣煙灰,在聽梁蔚輕說什麽溫泉山莊的項目,眼神都沒飄過來一下,仿佛剛剛那個動作只是一時興起的善心。
蘇晚青收回視線,默默地往後靠,一抬頭,撞進趙薈西的目光裡。
“這一天累壞了吧?”她關切地詢問,“又要上班,又要照顧他。”
蘇晚青虛浮地笑了下:“我也沒怎麽照顧,就是做了頓晚飯。”
“他口味挑剔得很。”趙薈西勾唇笑,看了眼聞宴祁,“給他做飯也不輕松。”
說話之道,刻畫三分,留白七分。
蘇晚青聽出她的弦外之音,抿抿唇,道了句“還好”。
幾人坐了不到半小時,聞宴祁就親自下了逐客令。
趙薈西率先起身,將亮閃閃的手包拿上,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又回頭,笑得粲然,“下周就是你生日了啊。”
蘇晚青下意識用余光去打量梁蔚輕的臉色,結果什麽也沒瞧出來,他淡定得像個局外人。倒是翟緒,聽到這話像是有些緊張似的,看了眼聞宴祁。
趙薈西像是沒察覺出氛圍的變化,看向聞宴祁輕松地說:“讀書那幾年你一到生日就飛回國,都沒給你慶祝過,要不這回我做東,到時候給你好好操辦一場?”
聞宴祁將煙灰缸推遠了些,才抬眸看她,聲音說不上熱絡:“別了,不愛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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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晚青把三人送走,關上門,松了一口氣。
這一天過得兵荒馬亂,到此刻總算落下帷幕。
她上了二樓,本打算直接回房間,想了想,還是拐到隔壁去跟聞宴祁打了個招呼:“沒什麽事我就去睡覺了。”
聞宴祁此時又回到了床上,大爺似的靠在床頭,受傷的左腿大喇喇掛在床邊的椅子上,姿勢隨意慵懶,哪還有剛剛皎皎冷月那般高不可攀的模樣?
“又怎麽了?”蘇晚青走過去,才發現他擱在床頭櫃上的溫度計。
“我已經不發燒了。”蘇晚青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本來就是低燒,昨晚喝藥壓下去了。”
聞宴祁捧著iPad,也沒抬頭看她,“再量一次。”
“哦。”蘇晚青拿著溫度計就要轉身。
聞宴祁又開口了:“就在這兒量。”
“......”蘇晚青坐到了床頭的沙發上,背對著他。
五分鍾出結果,可月色朗朗,蚊蟲鳴叫聲密密匝匝響在耳畔。
這是在他起居臥室的五分鍾,蘇晚青覺得格外難熬。
背對著聞宴祁,她不知道他在幹嘛,於是沒話找話:“聞宴祁,你是不是很少生病啊?”
身後傳來一個“嗯”,尾音是往上揚著的。
蘇晚青又說:“你那醫藥箱裡有幾盒消炎藥和布洛芬都過期了,我幫你扔掉了。”
“謝謝。”這句沒什麽波瀾。
蘇晚青轉過頭,看了會兒窗外的月亮,再次開口:“你今天為什麽要救我啊?”
她努力表現出雲淡風輕,隨口一問,可話音落地後,滿室的寂靜還是讓她不由心慌起來。
身後沒了動靜,聞宴祁沉默了該有半分鍾,最後輕聲回了句:“不知道。”
不知道?
蘇晚青皺了皺眉,聞宴祁有時說話像打啞謎,她聽不懂的時候,想想也就過了,就當他是體恤下屬。
她想拿手機看時間,腕上的鏤空小方塊手鏈往下滑了幾分,蘇晚青又盯著上面的花紋看了幾秒,這回真的是隨口一說:“你生日是什麽時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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