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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蘇晚青起了個大早,洗漱完才看到手機上的短信。
聞宴祁:【不用還了。】
她這才想起還在洗衣機裡的外套,打開蓋子一看,西裝在滾筒裡窩了一夜,用衣架撐開以後依然有些皺皺巴巴。
......
幸好不用還了。
簡單做了頓午飯過後,蘇晚青又坐到電腦前開始投簡歷。
她的學歷一般,只是個普通一本,雖然在上家公司工作的履歷還算不錯,但這圈子就那麽大,她最後離職是被軒美開除的這件事,任何一家公司的hr只要稍作打聽便能一清二楚。
也是經歷了昨天瑞思的事兒以後,她才意識到,或許她下一份工作能選擇的空間真的不大。
在招聘網站斷斷續續和幾家公司的HR交談過以後,蘇晚青有些灰心,看了眼時間,索性關了電腦,拎著包出門了。
她打車去了瑞思,下車後憑著記憶走到了停車的地方,看到車還泡在水裡。
暴雨雖然停了,地勢低窪處依然有很多積水。
歎了口氣,她決定暫時放棄,離奧思下班時間還有半個小時,她給Doris發了條微信過後,就走進了寫字樓旁邊的一家咖啡店。
正值傍晚時分,咖啡店客人不多,櫃台也只有一位中年婦女在點單。
蘇晚青收起手機走過去排隊,正巧聽到那位阿姨在問店員,“這個杏仁蛋糕真的是低脂的嗎?”
這話聽著耳熟,蘇晚青想起三天兩頭就喊著要減肥的楊沅沅,下意識打量了一樣正前方的人。
年紀不算太大,四五十歲的樣子,留著很利落的短發,衣服也是簡單的暗色開衫,看模樣就是一位很精神的阿姨。
店員笑著點頭,“對的。”
“那我就要一塊蛋糕,一杯拿鐵,還有一杯溫水。”阿姨說完就站到了一旁,把位置讓給了身後的蘇晚青。
側身的瞬間倆人四目相對,她友好地笑了一下,蘇晚青也禮貌性地勾了勾唇角。
蘇晚青隻點了一杯冰美式,因此倆人幾乎是同時出餐的。
她端著咖啡往後走,隨意挑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剛坐下,余光中就看見剛剛那位阿姨在她旁邊的位置上坐下了,還把蛋糕和白開水推到了對面。
她隨意瞥了一眼,這才注意到,原來位置上還有一位老太太。
七月的天氣戴著一頂黑色的漁夫帽,穿著白T,一隻手拿著手機,另一隻手扶著老花鏡,背微微佝僂著,五子棋的遊戲音效傳出來,讓蘇晚青不由失笑。
還挺潮。
蘇晚青收回視線,打開了手機上的招聘軟件,翻閱著有沒有新的面試邀請。
旁邊不時有談話聲傳來,她有一下沒一下地聽著,看著空蕩蕩的消息列表,心下有些黯然。
突然,旁邊阿姨的手機響了,接通後說幾句話就小跑著離開了,蘇晚青見狀,也收起了手機。
她托腮凝視著窗外,果不其然,幾秒後便在玻璃倒影上看見了一副畫面。旁邊座位上的老太太,回頭看了幾眼店門口,確認沒人盯著自己了,伸出乾瘦的手,做賊似的伸向了對面的拿鐵。
她剛要往嘴邊送,蘇晚青無聲無息地站到了她面前。
老太太看著憑空冒出來的人,一時有些無措,咖啡還沒放下去,扶了扶自己的老花鏡,表情疑惑,“你是......?”
蘇晚青蹲了下來,幾乎和她平視,語氣有些好笑似的,“奶奶,剛剛那位阿姨臨走前不是說了,不讓您亂吃東西的嗎?”
老太太愣了一下,隨即面上浮現出羞赧的神色,放下手中的咖啡,“哎呀你這丫頭,怎麽還偷聽別人說話?”
“我無意間聽到的。”蘇晚青唇角一彎,討乖地笑著,“您要是偷喝咖啡的話,等阿姨回來,我可是要跟她告狀的哦。”
......
不到十分鍾娟姨就回來了,剛進門就看到老太太面前坐著一個年輕姑娘,倆人各捧著一部手機,遊戲音效不時傳出,顯然正在進行五子棋的對戰。
她走過去,客氣地開口,“這位姑娘是......?”
蘇晚青聞聲抬頭,一雙好看的桃花眼聚了神,隨後漾起隨和的笑意,指了指隔壁桌,“我剛剛坐那兒的。”
“這小姑娘替你監督我呢。”
老太太看起來身體不太好,但說話卻爽朗亮堂,中氣十足,將剛剛的事情敘述了一遍,娟姨聽後也有些好笑,“都跟您說了不能喝,下次我可不信您了。”
然後,她偏頭看向蘇晚青,“謝謝你了啊,姑娘。”
蘇晚青勾起唇角,“小事情,您客氣了。”
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似乎還想再說些什麽,對面的娟姨拿起了包,出聲提醒,“小祁忙完了,讓我們現在去公司樓下等著呢。”
“這麽快,我還以為要等到天黑呢,看來他工作起來也沒有多認真。”老太太嘀咕了一句。
“您是老祖宗,他哪兒敢讓您等啊。”
見倆人準備離開,蘇晚青也作勢起身了,只不過她剛站起來,擱在桌面上的手機就震動了一下,很巧,Doris也給她發微信說下班了。
三人一並走出咖啡店。
站在門口,蘇晚青和老太太告別,“奶奶,我朋友還在等我,那我先走了。”
老太太摩挲了一下她的手背,眼尾的溝壑拉得細長,笑容和善,“去吧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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