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風,買些櫻桃回來。”走到半道,左淵忽然說。
李風茫然了瞬間,立即應是。
半個時辰後,李風空著手回了左宅,低頭稟報:“將軍,這個季節,櫻桃還沒有成熟呢。”
他一個大男人,平時很少關注這些,更不清楚櫻桃什麽時候成熟,剛剛出去將漳州城跑了個大概,最後不得不無功而返。
左淵抬眼看了他一眼,隨意應了一聲,倒也沒有訓斥。
李風退出書房,有些訕訕,他總覺得自家將軍剛才看他那一眼,有些嫌棄。
“將軍怎麽想起來吃櫻桃了?”他小聲嘀咕,跟在左淵身邊七八年,這還是他頭一次聽到將軍主動要這種吃食呢。
第40章
“大概因為,秀色可餐。”李雲唇角輕輕開合了一下,悄聲道。
“什麽?”李風沒聽清,有些茫然的追問。
“李雲。”左淵的聲音忽然響起。
“將軍。”李雲立即應聲。
“去找人盯著郭陽。”左淵吩咐道。
“是,”李雲領命,跟著退下。
李風默默的看著李雲離開,不由猜測李雲剛剛說了什麽。
明明,郭陽哪裡早在被公孫家放出來的時候就已經安排人盯著呢……
那抹紅,像極了剛剛采摘下洗乾淨的櫻桃,紅豔豔,嬌滴滴,還帶著些許晶瑩的水滴。
左淵收回目光,忽的又輕輕飄遠。
莊晟帶著酒意回了客院,坐在那裡,忽然輕笑了一聲。
“有意思,”他低聲說。
剛才的公孫月,笑意盈盈,眼波流轉,仿佛就是一個正常的名門貴女,可對他來說,印象最深刻的還是他昨日出手時窺見的那一眼。
凌厲,堅定。
有意思,真有意思。
“郎君,”近衛匆匆上前,壓低了聲音悄聲稟報。
莊晟狐狸眼微眯,撐著額頭靠坐在哪裡聽著。
今日小宴,公孫凌拿出來的酒都是上好的那種,推杯換盞下來,他竟有些醉了。
“范承,”聽完後,他輕聲嘖了一聲,說:“不必理會,我們看著就好。”
近衛立即應是,而後退了出去。
莊晟遙遙看了眼范承所在的客院,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肅殺,最後又恢復了平靜。
“不過是——”他隨口嘟囔了一句,沒再提及。
另一邊,范承也受到了莊晟赴宴歸來的消息,不過,比起這個,他更在意的卻是另一件事。
“你是說,郭陽那裡露出口風,郭盛同意了他和公孫苒的婚事,公孫紹也沒有阻止?”
“是。”
范承秀氣的眉皺起,複又松開,最後隻說:“倒是小看了公孫衛……”
或者說,是那位公孫家前任家主,倒是公孫紹……
范承有些不解,他怎麽會這樣輕輕放過公孫衛呢?以他以往的行事風格,不該如此才是。
思明院。
“去找姑娘……”聽完侍衛的稟報,公孫紹下意識皺眉,而後說,話到一半,忽然又頓住,半晌,他揮了揮手,讓侍衛下去。
不妥,不妥,萬一如意沒那個心思,只是隨口提起,自己這樣一說,不就挑明了嗎。
罷了,且在等等看看。
“爹爹,”這個想法剛剛落下,公孫月的聲音就在院中響起。
歡快的腳步聲徑直進了書房,公孫月滿臉的笑,說:“爹爹,我約了左淵明日去滄浪亭玩,辰時末走,給您說一聲。”
公孫紹心裡一滯,看向公孫月下意識就想拒絕,可看著她臉上開心的笑,就說不出口了。
自從及笄後,郭陽等人來了漳州,他的小如意,很少再這樣開心過了。
“好,帶好護衛和奴婢們,在外面記得小心,莫要涉險。”公孫紹心念幾轉,而後叮囑道。
“我知道啦,”公孫月連聲應道,跟著告退,回了寶祥院。
唔,她要研究研究,看看該穿什麽衣服,戴什麽首飾才好。
看著連例行的撒嬌都沒有就跑了的女兒,公孫紹心裡一時酸酸的,而後,又輕聲歎了口氣。
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樣,自家的小如意只是一時興起吧。
又是一個大晴天。
公孫月早就洗漱完,婢女過來稟報,說是左將軍已被人迎進了正院。
她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指尖劃過自己的首飾,最後挑了一多栩栩如生的芍藥絹花遞給知秋。
一番打扮,公孫月終於收拾好了,而後起身,前往正院。
剛剛走到院中,公孫月的腳步微頓,噘了噘嘴。
“三哥,你怎麽在這兒?”她進了正堂,人未至聲先到,狀似疑惑的問。
公孫凌面上的笑一頓,掃了眼左淵後等看向公孫月,說:“怎麽,我不能來嗎?”
臭丫頭,別以為他聽不出她話裡的嫌棄。
公孫月回看過去,不解的問,說:“你這兩天很忙呀。”說著話,她看向左淵,頓時笑開,說:“勞將軍久等了。”
左淵溫和含笑,說:“並不算久,是我來早了。”
公孫月臉上的笑愈發的燦爛,桃花眼一眨,眼波流轉。
公孫凌輕咳一聲,說:“如意,左將軍平日裡事務繁忙,你還要打擾。今日我正好有空,便讓我陪你去吧。左將軍,舍妹不懂事,還請不要見怪,我這就著人送您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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