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步寰聽到這個答案,顯然有些錯愕,他看了妹妹一眼,又將視線落在了皇父的眼睛上。
“怎麽會……”
皇帝的手下意識地捏緊了寶座的扶手,好在袖口寬大,擋住了他的緊張。
“不必多問。你同她交手了?”皇帝又看向趴在自己膝蓋頭的小女兒,“你也是?”
乘月茫茫然,“她前幾天當街打劫了我五十兩銀子。”
江步寰聞言,眼神裡的錯愕愈發強烈,茫然不解地說道,“她踹了顧景星一腳,又拿鞭子抽中了兒子的肩背……”
皇帝快繃不住了,隻喚宮娥內官去請太醫看太子的傷口,又叫女兒趕緊去睡。
乘月未曾想自己竟躲過一劫,飛也似地逃走了,倒是江步寰,仍是看著自家父親的臉色,一步一步地去側殿治傷。
兩個兒女一走,皇帝就站起身,走到龍案前狠狠地一拍桌子,像是極為生氣。
阮升哪裡又不知道陛下為何而生氣,隻小心翼翼地端來清火的茶,勸了一句。
“陛下,這是好事兒啊……”
皇帝神色複雜,也不知是喜是悲,瞧在阮升眼裡,似乎有幾分閨怨。
“朕辛辛苦苦十三年,把雪兔這個奶胖子拉扯成人,還承受著寰兒這麽多年的冷眼敵視,如今我們爺仨兒好不容易熬出來了,她想回來摘果子?哼,沒門兒!”
作者有話說:
抱歉,一直在寫了刪,刪了寫,來遲了。
皇后有隱情,大家慢慢看,應該會有判斷。感謝在2022-06-22 17:20:26~2022-06-23 22:21:2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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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情債易討
到了後半夜的時候, 公主偷摸兒從仁壽宮溜出來,懷裡抱著一個軟枕頭,在東宮門前敲小門兒。
“哥哥……哥啊!”
江步寰輾轉反側一整晚, 到二更了才勉強闔上眼,睡夢裡就聽見有人在叫魂兒, 哥哥的哥哥的叫個不停, 他困的睜不開眼, 又睡了過去。
再過一會兒,那叫魂兒的聲音又在耳朵邊上響起來,哥哥哥哥的喊, 到最後不得了, 江步寰感覺自己的鼻子好像被捏住了, 喘不過氣來。
這下他完全從夢裡驚醒了, 驚魂未定地睜開眼, 卻正對上妹妹的一雙黑亮亮的大眼睛, 直嚇得騰空而起, 險些飛起來。
“你想幹什麽!”江步寰嚇出了一身冷汗, 抱著被子靠在牆邊兒, 看清是妹妹, 松下了一口氣,“江乘月!仔細孤治你的罪!”
乘月趴在哥哥的床邊兒上, 眨巴眨巴大眼睛, “哥, 你小時候的小包被, 拿出來給我聞聞唄。”
江步寰很絕望, 吩咐內官去取, “你半夜不睡覺, 跑這裡叫魂兒,就為了聞一聞我的小包被?”
乘月捧著腮,趴在床邊兒點點頭,眼巴巴看著哥哥。
“我越想越覺得爹爹不對勁兒。我在外頭喝酒喝這麽晚,爹爹不僅不收拾我,還叫我趕緊去睡覺……哥,你覺得呢?”
江步寰冷靜地哦了一聲,“敏銳如為兄,蹊蹺無所遁形。”
這怎麽還押起韻來了。
東宮內官捧來了小包被,小心翼翼地奉給了公主。
乘月的手就摸了上去。
蓼藍色的喜洲棉布,因是給孩兒用的,隻浸染了兩道,那藍便青裡帶翠、素雅凝重。
江步寰出生於冬季,這包被裡蓄了頂好的棉花,又因細心保存的緣故,即便時間過去十八年,這小包被除了在顏色上略顯古舊以外,摸上去仍暄軟如新。
乘月把腦袋埋進了小包被,深深聞了一聞,接著抬起頭捏著小包被的角角,語帶酸氣,“都說老大當寶,老二當草,你還有娘親親手做的小包被,我卻什麽都沒有。”
“那倒不是,這包被你也有,只是你奶娃子的時候太埋汰,不能用了。”江步寰枕著手臂躺下,仰面看著帳頂的那一點微光,“為兄就不一樣了,打小就精致。”
乘月不服氣,轉了轉眼珠子,“哥哥,你說若是天下人知道大梁的儲君,小時候一定要摸著包被角角才能睡著,會不會笑死。”
江步寰扭過頭呵呵兩聲,“我看你想腦袋長包。”
乘月扳回了一局,得意又把腦袋埋進了小包被,深深吸了一大口。
“哥哥,這味道有點兒像茶花的香味——”她仔細回憶著那一日被搶劫時情形,“我卻不記得搶我那人身上的味道了。”
“此人著實古怪。”江步寰一邊想著一邊慢慢地複盤,“我前夜回京,麗正門大街有人落下來一方棉帕,上面繡了大理的風花雪雲。昨夜這人潛伏在側,我先前打了顧景星好幾拳,她都未有動靜,直到顧景星突然向我揮拳,她便突然現身,踹了他心窩一腳。”
“什麽,你打了顧景星好幾拳?”乘月大驚失色,“怪道他嘴邊有血!看上去很可憐的樣子。”
“你閉嘴。”江步寰伸出手指彈了下妹妹的額頭,恨鐵不成鋼,“還有,我們與她纏鬥至酒家時,你一出聲,那人便分了心,中了我們的一掌,可見她很關切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