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一頓,有些詫異地皺眉。
按照他的想法,這小丫頭如此態度,身邊的人實力不會差,他從那些小嘍囉嘴裡得來的消息也是如此,趙拓對此人很是忌憚,因此不敢動手。
可他不論如何看,都看不出此人隱藏修為的跡象。
只有兩種可能,一是此人確實只是築基,二是此人修為遠高於他,得是他師父那個級別了。
然而第二種可能太過匪夷所思,他也見過幾個洞虛大能,個個深不可測,喜怒難辨,天底下怎會有洞虛大能不損實力的情況下變成幼兒心智?
或者,他有隱藏修為的厲害法寶?
沈黎見那人突然盯著段清澤不說話,她心頭一緊。
要知道,那個趙拓臨死前可是認出他們宗主了,眼前之人是趙拓的師父,見到魔尊的頻率更高,他該不會認出來了吧……那可要她老命了!
“前輩,你為什麽要看阿澤!”沈黎驀地擋在段清澤身前,冷哼道,“喜歡我就看我啊!”
賀滃:“?”
沈黎繼續拉扯對方注意力:“前輩你來找我有什麽事都一並說了吧,不要再浪費彼此的時間了!”
賀滃沒想到這小丫頭是真的急著找死,便成全她:“交出陣盤,或者死。”
沈黎:“?”
不是,之前不是一直在說趙拓的事嗎,怎麽突然說起了陣盤?
果然戮天宗根本就沒有同門情誼!
沈黎道:“我可以交出陣盤,但是……”
賀滃微笑著打斷:“沒有但是。”
沈黎頓了頓,堅持著說完:“但是我想知道前輩是如何找到我們的。”
話題繞了回去。
沈黎覺得這個分神應該也夠格攔住段清澤一段時間了,至少肯定比卞為真來得有用,但問題還是,她得在他們打起來之前把能找到她的東西毀掉或拿走。
賀滃笑了下,忽然攤開掌心,那顆白色圓珠瞬間朝沈黎激射而去。
然而,一隻纖長蒼白的手在圓珠即將擊中沈黎腦門時將之一把握住,這輕松的模樣,就跟沈黎方才抓住尋靈蝶一樣。
“傷害黎姨的人,都得死。”段清澤雙眼緊盯著賀滃,一字一頓森冷道。
沈黎看著眼前段清澤的手,好一會兒才覺得心臟狂跳起來。
這場致命危機她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就結束了。
“阿澤……”沈黎攀上段清澤的手臂。
段清澤側頭看沈黎,語氣裡又多了幾分赤城:“黎姨你不要擔心,我會用他的頭向你謝罪。”
沈黎:“……”不要把這種血腥的話說得如此充滿正義!
她說:“我想弄清楚他是如何找到我們的……”
段清澤皺了皺眉道:“他定是有黎姨的貼身物……不要緊,殺掉他把他的儲物袋奪過來就好。”
沈黎:“……”
這樣順序不對啦!你可以先把他的儲物袋搶過來給我再跟他慢慢打嗎!
賀滃沒有再攻擊二人。
他跟沈黎所說小時候吃過苦並未騙人,他從生死邊緣走過,從屍山血海中爬出來,才有了如今的修為和地位。
他對危險的直覺幫他度過了無數次危機,而這一次,這種危險直覺又一次出現了。
就在他動手想殺那小丫頭之後。
按理說,分神修為在多數地方已能橫著走,他上一次出現這種危險直覺,還是在一百五十年前,那時候他還是個元嬰,半途遭遇剛創立戮天宗不久的宗主,當時他看不穿宗主的修為,他的直覺令他及時臣服,避開了必死局面。事後他才知道,那時候宗主已是洞虛,一根手指頭就能碾死他。
而此刻,這種危險直覺又出現了,因此對於小丫頭身邊那人放的狠話,他沒有做出回應。
但賀滃著實想不明白。
在這個普通乃至偏僻的地區,面前這群人中最高才不過元嬰後期,還是個練得不怎麽樣的,而他已是分神初期,這種危險直覺究竟來自何處,那個據稱心智有失的男修嗎?
在賀滃驚疑不定時,段清澤已按捺不住殺意。
見沈黎還要攔著他,他突然憤怒道:“萬一剛才我走神了怎麽辦?他怎麽敢傷害黎姨!我甚至都舍不得黎姨難過!”
沈黎愣住,段清澤已甩開她飛上半空。
賀滃雙眸微張,此人果真隱藏了修為。
他道:“閣下何必藏頭露尾?讓老夫看看你有沒有資格說殺我。”
不管是從實力還是從身份上說,他都有資格說殺你啊!
沈黎眼見段清澤迎上對方,一咬牙,轉頭對其余看呆了的人說:“你們還在看什麽,不跑嗎?等著被大能打架波及冤死嗎?”
段清澤往沈黎這邊看了眼,看著賀滃說:“黎姨說,不到生死關頭不能暴露修為,現在是生死關頭……你的生死關頭。”
沈黎:“……?”她那話還能這麽解釋的嗎?企業級理解!
眾人聽到沈黎和段清澤的話,頓時如夢初醒。
他要殺人了,他們不想被波及就得快跑了!
然而,陣法還沒破,象足草還在裡面。
邵無憂回頭看了眼剛才卞為真掉落的地方,突然拔足往那邊狂奔,很快消失在房屋內。
卞為真到現在還沒出來,不知是偷偷跑了,還是傷重……所以邵無憂是去補刀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