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不會拆穿邵無憂,甚至還會替他遮掩。
至於另一個紫衣女子……人多熱鬧,機會也大,她全都來者不拒!
“邵道友的事說清楚了,你呢?”沈黎看著那紫衣女子,先發製人,“我先說清楚,我半年前確實受過一次幾乎致命的重傷,醒來什麽都不記得了,所以我不認識你。”
紫衣女子滿面詫異地上下打量著沈黎,數息後才露出燦爛微笑:“沒關系,我們重新認識便好。我叫祝從英,你呢?現在叫什麽?”
“沈黎。”沈黎故意露出些許敵意道,“之前我們是敵人吧?我沒死你很失望。”
祝從英掩嘴一笑:“說什麽呢,我們可是朋友。我剛才不是還在勸你不要再靠男人嗎?別看我說話不好聽,只有好朋友才會如此為你好,我只是刀子嘴豆腐心而已。”
騙子!
沈黎當然能感覺到最初祝從英驚呼她怎麽沒死時只是驚訝,並無驚喜,所以他們之前絕不是朋友,不過估計也不是多大的仇敵,不然她應當還很憤怒,而非只是單純驚訝。
不過……那又怎樣?
沈黎聞言揚起眉眼,高興道:“這樣嗎?那太好了,我一直希望能向認識我的人問一些關於我過去的事,從英,謝謝你的出現!”
她的表情真摯、欣喜,毫不設防的態度似是真的將祝從英當做好友。
祝從英:“……?”怎麽如此輕易就信了她的話?她後面還準備了不少說辭沒用上呢!
邵無憂:“……?”剛剛他為了證明是阿澤的舊友又是尋求阿澤的認同又是拿出尾戒這個證據,怎麽輪到另一人她就如此輕信?他有那麽不可信?
祝從英心中戒備,面上卻繼續笑眯眯地說:“好啊,你想知道什麽,但凡我知道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包括你那貪生怕死的負心情郎。”
“情郎?”
段清澤一直默不作聲地聽著,聽到這裡才驀地抓住沈黎的手臂,神情嚴肅中又帶點兒不安,盯著她緊張地說:“黎姨,你有情郎?你會跟他走嗎?”
沈黎抬手扯了扯段清澤的耳朵,冷眼看他:“你這耳朵是擺設嗎?聽到情郎就沒聽到我說我早忘記了?”
祝從英唯恐天下不亂地插嘴道:“沒事,你忘記了我沒有,我可以一字不漏全都告訴你哦!”
信你個鬼,你說的過去我一個字都不會信!
沈黎心裡默默回了一句,她對自己的過去不怎麽好奇,反正她都是要隱居的人,不想跟過去扯上關系。
段清澤揉著耳朵,搶在沈黎前盯著祝從英道:“告訴我,我想知道。”
沈黎瞥他一眼,莫名覺得他此刻帶著些許殺意。
幹嘛,為了防止她跟情郎走而拋棄他,得提前得知“情郎”的信息好殺掉他以絕後患嗎?
沈黎當然不會問他為什麽想知道,只是抬手將掌心貼在段清澤的面頰上微微用力轉過他的臉,警告地盯他一眼,見他偃旗息鼓老實下來,這才對祝從英道:“謝謝哦,不過不急在這一時。你們二位接下來有沒有要緊事?”
邵無憂咧嘴一笑:“今日能遇到阿澤太不容易了,便是再有要緊事,也要推後啊!”
祝從英道:“我來找師妹,她等得及。我師妹你之前也認識的,她叫田珍,你可有印象?”
“沒有。”沈黎搖頭,“到時候見著了再重新認識也不遲。既然兩位都不急,我們便一道尋個地方坐坐?可惜這裡沒有酒館。”
不出沈黎預料,二人都沒有拒絕。
邵無憂笑道:“從這集市上買幾壇酒,尋一個景色怡人的僻靜處,不比酒館有滋味?”
四人從集市上買了酒和一些下酒菜,拎著來到遠離集市喧囂處。
邵無憂本是選定了一處都是大石頭的高處,視野好、還能坐在石頭上,但他還未開口,一轉頭就見沈黎已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張氈子鋪在地上,再將酒壇子、下酒菜都放在氈子中央。
邵無憂:“……”不知為何,突然覺得自己幾人不像修士,倒像是結伴出遊的凡人。
在沈黎的邀請下,幾人在氈子上圍坐一圈,段清澤照舊緊挨著沈黎,邵無憂坐在靠近段清澤那邊,祝從英坐在靠近沈黎這邊。
在段清澤好奇地去嗅酒壇裡的酒時,沈黎抓著他的衣領將他扯了回來:“小孩子不許喝酒!”
她把剛才二人沒吃完的糖葫蘆都塞給段清澤,“你吃這個。”
段清澤委屈地看了沈黎一眼,巴巴地說:“可我想嘗嘗。黎姨,就讓我嘗一口,就一口。”
沈黎堅決道:“不行!等你成年了再說。”
段清澤頓了頓,突然指著面前已有一碗酒的邵無憂,不滿地說:“那他為什麽可以喝?他跟我一樣大,我不能喝,他也不能。”
不等沈黎反應,他已出手如電,將那碗帶酒一道遠遠丟了出去,只聽啪的一聲清脆響,陶碗碎成好幾片,酒液沾濕了一大片泥土。
沈黎:“……”浪費糧食的敗家子!
邵無憂低頭掩住眼底的驚駭。他知道阿澤此刻的修為是偽裝的,但阿澤出手的速度依然令他吃驚,如果剛才阿澤是要偷襲他,他沒有信心可以擋住。
阿澤的資質比他好多了,從前修煉進度就比他快,如今也不知究竟是什麽修為。
“沈黎,我剛才就想問了,你這好外甥怎麽回事?”祝從英隻掃了一眼支離破碎的陶碗,便給自己倒了一碗一口喝乾,還倒過來故意給段清澤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