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搗毀妙法閣的方法上,卻出現一點小小的問題。
段清澤道:“我要連妙法閣的閣主也殺掉,然而伍君死前說他並不知道閣主是誰。”
吳震群在被段清澤看了眼後立即說:“閣主的身份很神秘,無人知道他是誰,只有羽樓樓主會單方面接受來自閣主的命令,但羽樓樓主也不知閣主身份。”
沈黎在一旁聽到了陌生的名詞,連忙問道:“在說明一切前,要不先說說妙法閣的基本情況吧?”
段清澤曾在妙法閣待過三個月,但那三個月他基本處於被折磨的狀態,實則對妙法閣的了解有限,因此吳震群隻好戰戰兢兢地說了些他了解的情況。
“妙法閣內分成宮商角徵羽五樓,宮商二樓對外,宮樓樓主是除閣主外閣內修為最高的,元嬰後期。角樓教導雛鳥,雛鳥說的便是到樓內後還尚未被教好的貨物……不,是修士,修士!雛鳥教好了便是喜鵲,送至宮商二樓。徵樓是……是懲戒不聽話的雛鳥和喜鵲,聽說伍堂主原先就是徵樓的。羽樓負責一切雜務,捕鵲堂是羽樓對外的部分,小人便是捕鵲堂的一員,時常隨伍堂主出來尋找……出來乾活。”
吳震群捂著被切斷小指的手,傷口已不再流血,但痛感依然在,他一直小心覷著段清澤的臉色,說話時盡量將自己乾的事一句話帶過。
沈黎懶得理會吳震群的小心思,蹙眉道:“這就有點麻煩了。即便抓到羽樓樓主,也不一定能找到閣主。閣主如此小心掩藏身份,不是過於謹慎,就是他明面上的身份絕不可暴露。或者兩者兼有之。他若是聽到妙法閣被搗毀的消息,很可能不會現身。”
光把犯罪團夥搗毀了,卻沒抓住幕後之人,那總不能令人完全滿意。
幾人互相看看,只有一個辦法了。
沈黎走到吳震群跟前蹲下,他一直跪著說話,慫得很徹底。
有大能在一旁盯著,吳震群也沒那個膽子做出挾持人質的傻事,只怕他才剛有了個眼神便被格殺當場。
“剛才忘了問,道友你如何稱呼?”沈黎笑著問。
吳震群有點慌,連忙道:“小人吳震群,您叫我小吳便好。”
“吳道友,”沈黎卻客客氣氣地說,“你想升金丹嗎?”
吳震群驀地瞪大雙眼。
他是築基修士,資質不好,如今近百歲了才築基後期。他清楚自己可能這輩子都升不到金丹,也就剩不到一百好活,因此特別惜命。
他在回答前還看了眼段清澤,卻見對方連眼神都沒分他一個,只是笑望著蹲在他面前的女修。
十分識時務的吳震群愈發恭敬,卻也抑製不住帶著顫意道:“想!”
修士修煉多半都是本著飛升去的,誰不想提升修為?若非死心,他怎麽可能待在妙法閣那與世隔絕的破地方?
“相信你也看得出來,我這位弟弟的修為有那麽一點高。”沈黎抬手比了個代表一點點的姿勢,微笑道,“吳道友修為很難升了吧?但如果有大能指點……”
對於修士來說,修為永遠是最優先考慮的,拿什麽利誘都不如拿修為誘惑來得動人心。讓人說出某種關鍵信息,靠死亡威脅也夠了,但要人幫忙辦事,自然要給好處。當然,她故意沒說完,讓吳震群自由想象,實際上也是給自己的話留有余地。
坑人販子,她好像也沒什麽道德壓力。
吳震群霎時激動得小指傷口都裂開了,他這樣的修士,平日裡哪來的機會得到高階修士指點?伍堂主可是都不肯搭理他們一下的!
他一邊繼續用力捂著飆血的傷口,一邊怕錯失了機會般急切地大聲道:“小人願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您想要小人做什麽,小人就做什麽!”
沈黎笑道:“很簡單。”
她伸出雙手並攏:“將我們這些‘貨物’帶回去。”
吳震群:“?”
妙法閣除閣主外,修為最高元嬰後期,對於段清澤來說搗毀起來沒什麽壓力,但若不能找出閣主殺掉,他不能滿意,閣主今後還能再造另一個妙法閣,看不慣人販子的沈黎也不能滿意。
所以,他們打算潛入妙法閣內,暗中調查,若能將妙法閣閣主引來最好,引不來也要弄清楚對方的身份。這一切的前提是不能打草驚蛇。
見吳震群滿臉問號,沈黎反問他:“妙法閣現在招人嗎?”
吳震群茫然搖頭:“小人是二十年前來的,那之後妙法閣便沒再進過人。”
沈黎道:“那不就行了?我們要進去,只能以貨物的身份。”
吳震群明白了,立即拍馬屁:“您真是太英明了!”
段清澤可以將修為隱藏在築基,便是元嬰後期也別想看出來,沈黎本來就是築基,麻煩的是林之存,他是金丹,而妙法閣抓人隻抓練氣和築基。
結果沈黎剛將自己的疑慮說出,林之存便取出一枚扳指戴上,生生在她面前表演了金丹變築基。
他還說:“這是我林家老祖宗煉製的,元嬰後期也無法勘破。”
沈黎頓時羨慕得不行,不愧是世家大族,法寶好多。
她突然想起,當初林之意領著林家小孩們遇險,不見得是身上沒法寶,而是歷練有歷練的規矩,只怕不到生命危機時不得使用。
沈黎想到一事,問吳震群:“新入閣的貨物,身上東西都會被沒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