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瓊,黃櫨怎麽辦?你也知道,我根本不會照顧孩子。黃櫨是女孩,平時就喜歡粘著你,你要走,至少把女兒帶走,女孩子和媽媽在一起才能更好地長大吧……”
“對不起,我不能帶她走。我還有我自己的路,我還要發展。”
“小瓊,你愛過我嗎?”
“抱歉,從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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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櫨被鬧鍾叫醒,剛好早晨6點。
她爬起來洗漱,收拾好自己,發現靜音的手機裡有一大堆未讀消息,還以為是出什麽大事了。
點開群看,確實出大事了……
有同學在群裡說,交流賽初篩入選作品的名單公布了。
比賽是很多所國內外美術學院聯合舉辦的,時差關系,國內的美院都還沒公布,國外美院的校園官網上,已經可以看到名單了。
黃櫨牛仔褲剛登上一隻褲腿,聽群語音聽到這句話,褲子都顧不上穿了,單腿蹦著從床上撈起手機,直接進了同學截圖的入選作品名單。
早晨的冷空氣把她的皮膚激起一層雞皮疙瘩,但她隻盯著手機看。
先看到的是仲皓凱的名字,然後又向下兩行,“黃櫨”,她的名字工工整整,位列其中。
同孟宴禮的電話裡說起這件事時,黃櫨幾乎激動到尖叫。
但她顧忌著爸爸昨晚回來得晚,怕吵醒他,把自己關在臥室的獨立洗手間裡,壓低聲音依然難掩興奮:“孟宴禮,我通過初篩了!我居然能通過,天呐,一定是借到了你的好運氣!”
孟宴禮先是笑著恭喜她。
隨後,他說:“是你足夠努力,厚積薄發。和我的運氣無關。”
好像上大學之後,她很少成功過,也很少聽見有人肯定自己。
黃櫨鼻子發酸,換了個話題:“你在哪兒?”
“門外。”
“你是說……”
“對,你家門外。”
黃櫨家外面的走廊十分寬敞,窗台上擺著物業負責打理的幾盆綠植。
她出門時,就看見孟宴禮靠在窗邊,穿著一件長款風衣,逆著晨光,對她淺笑著張開雙臂。
黃櫨跑過去,和他擁抱:“孟宴禮,我入圍了!”
這天早晨她的注意力更多放在了比賽上,去吃早餐的路上、吃早餐時,黃櫨都在和孟宴禮談繪畫比賽的事情。
“不知道媽媽會不會看初篩的作品,或者是入選名單。如果她看見我的名字,會是什麽樣的反應……”
黃櫨被油條噎住,閉上嘴,頗有想要捶胸頓足的架勢。
幸虧孟宴禮及時遞給她一罐打開的溫熱椰奶,救了她的命。
接過椰奶時,她觸碰到孟宴禮的指尖,忽然想起昨晚那個奇怪的夢。
這姑娘好了傷疤忘了疼,完全沒反思,自己剛才會噎到就是因為吃東西時說話,又和孟宴禮講起那個夢。
但她沒好意思說完整,故意忽略掉接吻的部分:“我夢見我們在海邊擁抱,然後你就長毛了,滿臉都是毛,鼻子啊嘴角呀,都是毛,長毛怪一樣,搞得我的鼻子和嘴巴也癢癢的……”
這話說完,黃櫨繼續大吃大喝的,食欲特別好。
孟宴禮看上去也沒什麽反應,指尖輕輕敲在桌面上,似乎在思忖什麽。
在吃完早餐後,走出店面,孟宴禮忽然拉住黃櫨的手腕,把人往懷裡一帶。
那是一家在步行街裡的店,在早高峰時格外熱鬧。
對面街道上賣燒麥和餛飩的店裡飄散出熱氣;炒肝店門前有人揚著帝都特有的調子,問街坊“吃了嗎您”;也有性子急的趕著上班,催促一位大爺“嘿,您快著點,我這兒趕時間”。
在市井的煙火氣中,黃櫨耳邊只有孟宴禮沉穩的心跳。
他問黃櫨:“你那個夢,好像不太對。只是擁抱的話,你是怎麽感覺到我的臉、鼻子、嘴角,都長毛了的?”
第35章 犯困
11月底, 帝都市連續兩次降溫,大風,道路兩旁金燦燦的銀杏樹很快被吹禿了。
陳聆他們那幫男生也不臭美了, 一個個戴上從老街小店裡淘來的棉線帽子,早課晚課都戴著帽子去,頭可斷血可流, 帽子不能忘。在冷風裡縮著脖子, 像一群退休老大爺。
誰要是敢動他們的帽子, 就是要他們的命。
仲皓凱對他們的評價是,一群傻逼。
雖然這樣說,他也沒再穿破洞牛仔褲了, 據陳聆爆料, 這人早已經套上秋褲了,就是死要面子沒說而已。
也許是愛□□業雙豐收, 黃櫨倒沒覺得有多冷。
她甚至在這種寒冷的天氣裡, 凌晨起床,坐進孟宴禮開了暖氣的車子裡。在天色灰蒙之際, 和他一起去了郊區的山上,看日出。
是孟宴禮問,她過了初篩想不想慶祝一下。
她提出想去看日出。
朝陽自雲層裡緩緩升起,黃櫨抱著孟宴禮給她準備的暖寶,吸了吸鼻子:“好美呀!我要把它畫下來!”
然後,她肩上一沉,是孟宴禮脫掉了他的大衣, 披在她身上。
黃櫨使勁兒抿著嘴, 怕自己一開口, 就笑得嘴角咧到耳根。
她有一個超級棒的男朋友, 這太幸福了!
因為是周末,從山上下來後,黃櫨直接跟著孟宴禮回家了。
畫室群裡一直探出新消息,同學們在抱怨畫室溫度太低,連握筆的力氣都沒有時,黃櫨已經在孟宴禮家裡,調好了顏料,準備畫朝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