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郎黑臉漲得通紅,
“你不識好歹,這弓百金一張!”
“那又能怎樣?”芸娘嫌棄地說,在她眼裡這東西不當吃不當喝,她又不上戰場打仗,在家裡射鳥玩啊。
眾目睽睽之下,李三郎被逼得沒辦法,又摸了摸身上,一咬牙,滿臉肉痛地把個物件拋給她,芸娘伸手接住,只聽他道:
“宮裡的東西,可還行?”
一聽是宮裡的,芸娘眨眨眼,悄沒聲息地收到了袖口裡,清脆道:
“就這樣吧。”
見她松了口,李三郎似是一刻都不願再留,氣呼呼地轉頭帶人就走,看熱鬧的人群也散開,對於看客來說今日這比試也不過是春日宴上的一個插曲,隨著春光漸落融在旁人的閑話談笑裡,慢慢地也就沒誰記得了。
“有生之年能看到李三郎吃癟,也是難得。”
王世信回頭看了眼芸娘,作了作揖
“顧家娘子,當是個人物。”
芸娘前世參加宴會總是被人奚落嘲笑,哪被人這麽正經地誇過,還有些難得害羞起來,連忙擺手,
“哪裡,哪裡就是日常乾些活計,力氣大了些。”
王世則聽到這兒,來了興趣,他本來就對顧言不聲不響地娶了親好奇得緊,便瞥了眼後面慢慢走來的顧言,順著芸娘的話音問道:
“不知小娘子之前都做些什麽活啊?”
顧言走來的時候正聽到王世則的問話,他眉梢一挑,看向芸娘。
“殺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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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風徐徐地吹入馬車,因顧言與王世則就會試還要說些話,芸娘便先坐在車上等著。
她掀開簾子四下看了眼,可就是沒再看見趙氏的影子,心下有些懊惱,都怪那李三郎,本來是想打聽陸家的事的,誰知道被那李三郎截了胡,這下可好了,什麽都沒聽到。
想著,芸娘手裡掏出李三郎今日輸給她的東西,像是個玉做的道牌,倒是塊好東西,因著這兩年聖人信道,汴京城的世家公卿也流行這些物件兒。
可她隨手把那牌子翻過來一看,上面竟寫著字。
“邵元!”
作者有話說:
明天入V三章,謝謝大家,抱走我家小黃鴨和阿左,還有小餅乾,麽麽噠(*  ̄3)(ε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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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林家大公子
芸娘眼皮一跳, 這牌子李三郎分明說是從宮裡帶出來的,“邵元”難不成和宮裡那位有關系,一提到病榻上的老皇帝, 陸家尋她的事都帶著些繚繞的迷霧,撲朔迷離起來。
一陣夜風漸涼吹在臉側, 顧言打簾上了馬車, 芸娘順著他來的方向, 探著腦袋向外望了望,
“王世則走了?”
顧言撩起袍子坐下:“走了,走之前還問我你殺豬是講真話還是玩笑話。”
馬車微微晃動, 芸娘想起剛剛王世則目瞪口呆的樣子,心裡有些懊惱, 她今天是不是又說錯話了,前世她來得就許多人嫌她口無遮攔,不由耷拉下腦袋, 垂頭喪氣地說道:
“我知道那些汴京城的世家小姐們都是溫柔知意,就我上不得台面,你們要是想笑話我便笑吧。”
“沒。”馬車晃動中, 顧言抬眼看她,“我不是笑你,我是覺得你很厲害。”
芸娘抬頭看了他一眼, 顧言也迎上了她的眼。,
“這個世上有很多女子,但能拿得起殺豬刀, 也能提的起十二石的弓的女子也只有你陸芸一個。”
芸娘一愣, 呆呆望向顧言, 一時心裡說不上來什麽滋味, 似乎從沒有人對她說過這般話。
尤其前世更她是被陸家踩到了泥地裡,用陸家的話說她不過是個有一身蠻力的村姑,可如今卻有人說她是獨一無二的。
她抬起臉,拉了拉他的衣角,怔怔小心問道:“顧言你是不是哄我的?”
顧言垂下眼與她對視,
“君子不妄言。”
芸娘先是愣了下,接著眉眼彎彎,心裡滿的像是要溢了出來,顧言看著她這副模樣,唇邊也勾起笑。
就在兩人對視的時候,芸娘腦子裡突然滑過了個念頭,試著問身邊人道:
“顧言,你……可聽過“邵元”?”
聽到這話,顧言一頓,眼神微涼,
“你在何處得知的?”
“李三郎輸給我的這玉牌上。”
說著芸娘把手裡的玉牌遞給過去,顧言在手裡翻了個面,掃了眼,這才道:
“你還記得那日在牌位前,我與你講年少騎馬撞人的事嗎?”
芸娘一愣,不知這和這塊玉牌有什麽關系,只聽顧言說:
“當年撞的那個道士,因煉丹術深得聖人心,但知他之人極少,因我出事祖父去賠罪,這才從宮裡內官打聽到,此人道號便是邵元。”
芸娘一怔,她竟沒想到這是個道號,追問道:
“那他現在還在宮裡麽?”
顧言瞥了她一眼,語氣平淡,
“不在了,五年前,太虛宮被大火燒成了灰燼,只有他在南山修建的延元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