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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之下_今嫿【完結】》第94章
第 94 章

謝音樓将雲清梨往酒店帶,演出很成功,但是今晚誰也沒有慶祝的心情,在奢華寬敞的客廳裏,雲清梨穿着淡青的裙子坐在沙發許久,燈光打在她身上,透着清冷。

邢荔快速查了施彌的全部資料,豔紅的唇啧啧稱奇:“多有意思,這女人出身貧寒,讀大學時就跟贊助人的兒子秘密談戀愛,後來把人甩了跟周序之在一起,所住的公寓和生活費都被他承包了,在到嫁給盛侑安做豪門貴婦,每個人生重要階段都離不開輔助她的男人功勞。”

說白了,施彌這朵丁香花就是紮根在了男人骨髓裏,依附着吸取養分。

邢荔把平板剛放下,被謝音樓伸出白皙的手拿起,低垂着眼睫看了半響:“施彌是當沒人治得了她麽。”

雲清梨略笑的蒼白:“有周序之護着,她怕什麽。”

念及?

無非就是當年周序之為了家族繼承權選了跟雲家利益,棄了她,心底有所虧欠。

想到這,雲清梨心裏不好受是真的,卻用很冷靜的聲調說:“他這樣精致利己的冷血男人,也只有對待施彌的事時才會心軟。”

竟然如此的話,她何不當個好人,成全了這對癡男怨女。

從歌劇院出來的恍惚,沒有把包拿上,雲清梨什麽都沒有,連打電話都只能借助謝音樓的手機,她就站在陽臺處,面朝着城市最繁華的夜景,烏黑發絲遮擋住了臉部表情,跟遠在泗城的父親通話。

無視父親那端語重心長的勸說,雲清梨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讓他沒了聲:“爸,我現在站在九十八層樓,十五秒就能結束這段婚姻,這是您想在明天新聞頭條上看到的嗎?”

“卧槽,狠還是雲清梨狠。”

邢荔改不掉偷聽牆角習慣,慢慢地從玻璃門那邊移到沙發處,跟謝音樓壓低聲說:“人不可貌相麽,越是溫柔善解人意的美人兒,捅起刀子越是見血。”

謝音樓倒了杯水,側過臉平靜看着雲清梨給自己父親選擇。

明天的新聞頭條到底是想看什麽內容。

是戲曲界的名角從深夜酒店墜樓的新聞。

還是雲家登報,單方面宣布與周氏家族解除了聯姻關系。

雲父沒得選,無論是一還是二,雲清梨都死了心要跟周序之把這個婚離了。

夜間十點多。

傅容與被周序之所連累,談完生意應酬回來,還得另開一間套房入住,他連邁進去半步的資格都沒有,被擋在門外。

謝音樓将行李箱給他,手伸過去時,被他手掌給嚴嚴實實扣住:“都不給我個笑臉?”

“你們男人一丘之貉。”

謝音樓又不傻,看傅容與還跟盛侑安有生意來往,就知道他怕是早就知道這十個億的事。

趁着雲清梨去卧室,裏外也沒有人。

她手被傅容與繼續握着掙脫不開,稍靠近些說話:“施彌今晚真是太嚣張了,跑到劇院去給雲清梨送丁香花,換我身上,可就沒有這麽好收場。”

施彌無非是欺負雲清梨出身豪門,生性溫柔又要體面,做不出撕破臉皮的事。

傅容與低頭,眼神鎖着她:“序之今晚也找過我,雲清梨把他打個不輕。”

先前在化妝間提離婚時,謝音樓禮貌在門外沒進去打擾。

但是,是親眼目睹了雲清梨把桌上瓶瓶罐罐都往周序之砸去,連帶她送的那束玫瑰花,都招呼在了渣男身上,場面可謂是觸目驚心。

邢荔還錄了下來,聲稱是以後準備去敲詐周序之一筆。

謝音樓細想幾秒,将白皙的手抽回來,說:“我不當說客,雲清梨用跳樓來威脅雲家同意她離婚,容與,你轉告一下周序之,別把人逼太狠了。”

“他顧着施彌的感受,就全然不顧自己婚姻六年的妻子麽?”

她不問傅容與為何跟盛侑安繼續有生意來往,卻不代表能放任周序之和施彌這對癡男怨女這麽欺負人。

等跟傅容與分完房間睡覺,謝音樓轉身就給謝忱岸打了通電話。

動用謝家的人脈,讓他把施彌的公衆號給封了。

這看似是小小的警告,卻在邢荔販賣八卦消息的推波助瀾之下,給豪門圈內傳遞了一個風聲,施彌這個豪門貴婦開罪了謝家那位避世的小姐。

在上流圈裏,連豪門地位都是嚴格分等級的。

懂事點的,就知道日後要避着點施彌,別跟她扯上什麽關系。

稍微八卦想知道內情的,跑到邢荔這邊打聽。

白白送上一筆錢不說,得到的就區區幾句後。

“我家傅總的夫人心情好去聽個戲,在觀衆臺還沒看過瘾,就被施彌髒了眼。”

三天過去。

雲清梨都待在酒店跟謝音樓在一起,她不踏出這個門,外面誰都進不來。

像是場婚姻裏的博弈般,在早晨的報紙上看到雲家和周家解除聯姻的頭條新聞後,雲清梨就知道是她贏了。

報紙被登了出去,周序之那邊在三個小時後,派秘書送來了離婚協議。

他沒有出面,雲清梨也不在乎,甚至是連離婚協議都沒翻看,直接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兩人沒有孩子,也沒有任何財産糾紛,在婚前都是公證好的。

秘書看着她,欲言又止:“夫人,周總跟傅總最近在忙着收購一家上市公司,脫不了身去民政局辦理手續,他的意思是,先簽了協議,等後面補辦。”

只要周序之願意離婚,雲清梨別無所求:“随便他。”

“還有您和他居住的婚房,也一并作為離婚的補償贈于在您名下。”

秘書拿出房産轉讓書,恭敬地遞在了茶幾上。

等他帶着律師走後,邢荔憋了許久的話,終于能在背後說了:“周序之小氣吧啦的,你跟他六年婚姻就給一套別墅,他給施彌十個億時都沒手軟。”

“愛與不愛,區別多少要有點的。”

謝音樓接過話,順勢将房産轉讓書拿起,翻看一看,白皙指節稍停片刻,注意到周序之贈送給雲清梨的不止一套房産,還有名下另外五套。

市值加起來,粗略算下來也到了十個億的錢。

她輕擡眼睫,看向平靜坐在沙發上的雲清梨,将轉讓書遞了過去:“你這個前夫,還真用十億買斷了這場聯姻。”

雲清梨表情溫柔,沒有變點細微變化,指尖将這份文件給撕碎的徹底。

她一分錢都不要周序之的。

謝音樓理解雲清梨的做法,即便是沒有雲家給予生活費,她是戲曲名角,也能把自己養的很好,自然是看不上這十億的。

窗外的陽光明媚,沒有一片陰雲。

半響後,謝音樓轉身跟在場的兩位提議:“這種大喜的日子,我們找家餐廳慶祝吧。”

邢荔雙手贊成:“我來訂地方。”

雲清梨離婚的消息散播的很快,最為震驚的人,毫無懸念就是施彌了。

她去買了十家報社的新聞早報,上面皆是清晰印着雲家和周家解除聯姻的報道,這對雲家公司的股價很不友善,甚至有些人都覺得是誰亂開玩笑。

做夢都想,周序之能發聲明澄清都是假的!!!

但是整整三天過去了,周氏集團毫無動靜,這也意味着他跟其夫人雲清梨離婚的消息不是假新聞。

施彌手指緊緊握着報紙坐在梳妝臺前,看着鏡子裏倒映出的自己。

六年了。

當初她跟周序之情意正濃時,還很年輕,巴掌大的臉蛋哪兒都是嬌嫩的,不用上妝,光是素淨着一張臉,就能讓周序之把她捧在手心上疼愛。

如今施彌卸了妝後,發現眼尾處有道細紋,像是刻在了她臉上,磨不去的。

這道細紋,很好證明了她那五年過的并不順心如意。

施彌忽然驚覺自己是不是老了,沒有年輕的資本。

她手指将報紙一松,去擰開梳妝臺上的瓶瓶罐罐,将粉餅往眼尾上撲,刺眼的白,仿佛能遮擋住這五年存在過的痕跡。

過了許久。

施彌上好妝,将報紙妥善的藏在抽屜裏,才拿出手機給周序之發消息。

她原以為兩家要捆綁世世代代的婚約終于沒了,周序之已經是周家的掌權人,再也沒有人能左右的了他行事,但是數條短信主動發過去,都石沉大海。

這條也是。

施彌重新去看鏡子裏的自己,那眼尾的細紋已經遮住了啊。

周序之是不是嫌棄她變老了?

浴室裏,盛侑安神清氣爽的換了身寶藍色西裝,他喜歡穿得儒雅斯文,刮完胡子,就湊近對着鏡子在找什麽,手指将額間的黑發撥開看,不放過每根頭發絲。

終于被他找到一根銀白的發,盛侑安直接拔了下來,臉龐神情很嚴肅。

想繼續找,卻不料透過鏡子看到施彌的身影。

盛侑安立刻停下,轉過身去抱她的肩:“這麽早就醒了?”

男士的香水味格外濃郁撲面而來,施彌盡可能屏住呼吸,唇上柔柔的說:“今天又要出門跟傅容與談生意嗎,不如帶我一塊去吧。”

盛侑安在海外時也經常帶她出席各種生意場合,但是回來後就很少了。

他盯着施彌面容姣好的臉,硬朗線條的臉龐靠近些,味道就更重撲向她:“傅容與的新婚夫人不太喜歡你,帶你去,怕要讓你受委屈。”

香水也掩蓋不了那股老男人味。

施彌閉了眼睛,腦海中浮現的都是周序之,靜下心說:“傅容與願意帶你進資本圈,受點委屈算什麽,謝音樓一時被雲清梨蒙蔽了而已,早晚我們會成為好朋友的。”

她要去,這樣才有機會見到周序之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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