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過那兩道詔令,宇文瀾又下令增加都察院人手,命吏部改革官員考察制度,用以加大對朝廷的督察,徹底肅正風氣。
所以一整個白天,他都在忙碌中度過。
眼看暮色四合,殿中已經掌了燈。
富海上前對仍在看折子的君王道,“陛下,該擺膳了。”
宇文瀾嗯了一聲,卻是問道,“宜嬪今日都在做什麽?”
富寶忙上前答,“啟稟陛下,宜嬪娘娘今日都在甘露殿中,今日叫膳房送了許多瓜子蜜餞之類的零嘴,似乎心情不錯。”
心情不錯?
宇文瀾挑了挑眉。
莫不是因為謝培看了她新出的話本子害怕了?
他索性道,“把禦膳擺在甘露殿,朕過去用。”
富海忙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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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甘露殿中,燕姝吃了大半日的瓜,正準備吃飯之際,就見富海來了。
身後還跟了一長串的宮人,手裡捧著各種碗碟食盒。
富海笑眯眯道,“陛下今夜要在這裡用膳,請娘娘稍候。”
咦?
燕姝立時眼睛一亮,又有禦膳可以蹭了?
她忙說好,便到一旁等著宮人們擺膳。
不一會兒,各色菜肴便如花兒一般綻放在了桌上。
燕姝掃過一遍,只見有瓜燒裡脊,麻辣肚絲,奶汁魚片,花菇鴨掌,還有八寶雞,椒鹽金翅,鴛鴦魚扇,胡椒魚羹,另還有三道點心金絲酥雀,雙色豆糕,如意卷。
這其實是前陣子精簡過的菜單,食材比起之前的海參鮑魚鹿筋雀舌已經頗為接地氣了,但禦廚水平高,做的色香味俱全,頗為驚豔。
此時,各種香味齊齊撲進燕姝鼻子裡,直勾的她肚子咕咕叫。
她頭一回如此盼望快點看見皇帝的身影。
好在沒過多久,宇文瀾便在她熱氣期盼中現了身。
燕姝眼睛一亮,忙領著人行禮,“臣妾參見陛下。”
【終於來了!!!知道人家等你等的多苦嗎!!!】
令宇文瀾暗自挑眉——
這是……終於想他了?
可真是難得。
然而下一句,卻聽她又道,【快上桌坐下別多廢話!!!不然椒鹽金翅金絲酥雀都不酥脆了!!!】
宇文瀾,“……”
好吧,原來還是為了吃。
他隻好道了聲免禮,去了桌邊。
本還想再說句什麽,又怕被她念叨,隻好先吃了起來。
而眼瞧他動起了筷子,燕姝也趕忙跟著吃。
唔,還好還好,椒鹽金翅外皮依然是酥的,內裡的雞肉卻是汁水豐盈,不錯不錯。
瓜燒裡脊與奶汁魚片都清爽可口,花菇鴨掌綿香濃鬱,八寶雞內有乾坤,魚羹鮮辣可口。
尤其是麻辣肚絲很是下飯,不知不覺間燕姝一碗飯便見了底。
眼見她悠哉悠哉吃著甜品喝著魚羹,心裡還在感歎豆糕清甜,宇文瀾忍不住問道,“今日怎的胃口這麽好?”
燕姝笑嘻嘻道,“因為臣妾今日心情好。”
宇文瀾挑眉,“為何心情好?可是有什麽喜事?”
燕姝隨口道,“也沒什麽,就是話本寫的順,心裡就高興了。唔,陛下快嘗嘗這個金絲酥雀,酥的掉渣呢!”
心裡卻道,【這還用問?當然是看見對手倒霉了心裡爽啊!】
【自打今日收到那兩條詔令,那狗屁西南通政史立馬就慌了,仿佛熱鍋上的螞蟻坐立不安,上廁所時還摔了一跤,差點掉馬桶裡哈哈哈哈哈】
一想起這個燕姝簡直要笑死。
宇文瀾卻是暗抽嘴角。
什麽?謝培差點掉馬桶裡?
他都還沒收到消息,她居然已經知道的如此清楚了?
不過,想想那畫面……確實挺好笑的。
宇文瀾拿了一隻金絲酥雀來嘗。
唔,外皮酥脆,裡頭是酸甜的沙果醬,的確可口。
大抵是受了傳染,他一時無法壓住面色,也翹起了唇角。
吃過晚膳,時間還早,二人決定下棋消食。
然而燕姝技不如人,連下三盤都被殺得片甲不留。
正興趣索然間,卻見富海進殿對宇文瀾道,“陛下,錦衣衛有事稟報。”
錦衣衛是皇帝心腹,通常稟報的都是不能為外人所知的事。
燕姝眼珠一轉,忙道,“臣妾先去沐浴,不打擾陛下了。”
娘的抱大腿真的很不容易,為了哄皇帝開心就憑她這點棋藝實在忍得太艱難了。
宇文瀾,“……”
明明為了給她留些面子他已經讓了很多了。
也罷,看來此項活動以後可以從兩人之間剔除了。
他便先頷首,“也好。”
起身去了外殿。
待見到他,錦衣衛立時稟報道,“陛下,自今日收到詔令,西南通政史謝培驚慌不已,傍晚時在家中摔了一跤,傷到了尾骨,現正臥床,估計明日上不了朝會。”
宇文瀾挑眉,摔到了尾骨?
看來,沒準真是如廁時摔的?
卻聽錦衣衛又道,“微臣等逐一翻閱二十年前的科考檔案,發現有一涇陽考生,大約是陛下提及的那個人,此人名叫胡子昂,與謝培家鄉相鄰,極有同路的可能。且謝培高中當年,此人落第,此後連續進京六次,都以落第告終,後來其便開始做起生意,現如今在長安開了幾家綢布莊及茶莊,生意做得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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