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不棄點了點頭,默默回憶了一下紙上的內容,沉吟道:“最後的道路,只有在旅鼠集體跳海時才會打開……感覺想要進去的話,這句是關鍵。”
“嗯。”徐徒然應了一聲,“還有一句,熊是旅鼠——不過話說回來,旅鼠跳海是什麽意思?”
“這是一個關於旅鼠謠言。”楊不棄道,“傳說旅鼠這種動物會在種群生存面對壓力時,集體前往海邊跳海。”
“……哦。”徐徒然了然地點頭,眸光微閃,“原來如此。那我心裡有數了。”
楊不棄:“?”
“沒時間解釋了,快上車。”徐徒然騰地起身,拍了拍身後的手推車,“上來,我載你去茶室。”
楊不棄:“??”
“不是,等等,為什麽……”他人又有些傻眼了,“我現在能自己走的其實……”
“但茶室的入口和石子路是連著的。要帶你進去還是小車方便嘛。”徐徒然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
所以說為什麽要現在去茶室……楊不棄張了張嘴,忽又想起另一件事。
“那個,雖說現在提這個有點馬後炮……但我還是想問一下。”他頓了頓,道,“當時我們在林子裡對抗黑熊的時候,你應該知道,你其實可以直接選擇用唱歌筆來擺脫它們吧?”
那支唱歌筆已經證明了自己的實力。只要選曲得當,再配合徐徒然的冰封能力,應該也能打出不錯的效果……
所以其實根本沒必要用什麽小推車……對吧?
“哦,那個我確實也有想到。”徐徒然坦然承認,“但你不覺得一邊跑路一邊拿著話筒唱歌很丟人嗎?”
……意思是把我放在手推車裡當人形小坦克就不丟人了是嗎?
楊不棄深深看了她一眼,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第一百一十四章
最終楊不棄還是堅持自己走了一段路。
直到來到茶室的附近,方不情不願地爬進了手推車,謹慎地藏好了自己的樹乾,由著徐徒然將自己往茶室推去。
茶室一樓的櫃台後面沒有熊在。估摸著應該是如茶室女子所言,出去玩耍摸魚了。徐徒然趁機連人帶車一起潛進茶室內,將楊不棄從車鬥裡拉出來,推著他往樓上走。
楊不棄因為身體原因,實際不太願意見人。硬著頭皮跟著徐徒然上了樓,跟著就自己找了個空位置坐下,不肯再往前一步。
徐徒然無奈,但也知道這已經是他的極限了——說實話,在楊不棄上樓之前,她還一度有些擔心他會不會因為不願見人而拒絕上樓,甚至趁著她不注意偷偷跑掉……
——嗯,她也知道後一種猜測有些離譜了,但不知為啥,她莫名就是有這麽種想法。她堅信這肯定是楊不棄自己的問題。
所幸楊不棄還是很給面子的,雖然不情願,但還是踩著小花盆吧嗒吧嗒地跟著上來了。坐的位置雖遠了些,但也足夠與其他人交流。
徐徒然暗自松了口氣,轉身往角落裡走去,果然在昏暗的光線中,瞥見了熟悉的身影。
之前與她交談的那名女子,這會兒仍坐在先前的位置,令徐徒然驚訝的是,她的旁邊還坐在另一人——正是她剛進林子時所遇到的那個染著黃發的男人。
因為光線問題,男人頭上黑黃相接的布丁式發色沒那麽顯眼了,以至於徐徒然一時都沒認出他來。倒是對方,率先和她打了招呼:
“咦,我記得你。我們之前林子裡見過……誒,你肩上這是什麽?”
他望著坐在徐徒然肩頭的小粉花,驚訝出聲。徐徒然淡淡解釋了句“撿的小動物”,自行找了個空位坐下。
在座都是見過世面的人,雖然沒了記憶,但常年林子裡鑽來鑽去的,怪物這種東西,還是見過那麽幾回的。因此,對徐徒然帶來的這株小植物,他們驚訝歸驚訝,終究也沒多問——
管它植物動物還是蟲子呢,不傷人都好說。
比起這個,那布丁頭明顯更在意另一個問題。
“你怎麽還在這裡?那些黑熊沒有送你離開嗎?”
他說著,語氣透出幾分擔憂。
“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咱倆現在是獄友了。”徐徒然話語卻是輕松,視線劃過對方的頭髮,目光略微一頓,“那個,你先前說你叫什麽來著?杜建華?”
“哦,那是我撿的名字。”布丁頭道,“我剛換了一個,現在叫‘林夢溪’。這個比較好聽。”
徐徒然一本正經地點頭,意有所指道:“我覺得姓蘇的話會更好聽。”
對方一怔,似乎沒有聽清她的話:“不好意思,你剛才說什麽?”
徐徒然觀察著他的神情,略一思索,搖了搖頭:“沒事,空了再和你說。”
她轉向坐在最裡側的女子:“我發現了一些新東西。”
“我想也是。”女子沉靜點頭,伸手將散落在桌面上的胸針收攏,騰出一片空間——很顯然,在徐徒然到來之前,她正和暫時名為“林夢溪”的布丁頭先生,彼此交換著新撿到的胸針。
“你的朋友,不用過來坐嗎?”她視線掠過徐徒然的肩膀,在楊不棄的“腿”上停留一秒,若無其事地移開,語氣依舊溫婉如和風細雨。
“沒事,他只是想靜靜。”徐徒然一邊掏出之前發現的那張紙,一邊肯定道,“他姓楊,是我們的同伴,絕對可以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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