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被流放伊始,他一直茫然,因不知而茫然,做什麽都是隨波逐流,後來選擇科舉,不過是想試試想看看。
目的不是根本,過程才是,所以結果如何也並不那麽重要了。
大抵真是越不去想越來什麽,第二天喜報臨門了。
會元。
建京的舉子再度聚首。
比起之前那次,這次建京多中了兩個人。
一個就是衛傅了,還有一個是平時不怎起眼的一個廖姓舉子,連他自己都不敢信自己竟然中了,據說當時還鬧出笑話不提。
鄭宏志依舊中了,這次的名次竟比上次還高幾名。
數千人的應試,最後隻中了三百個。
十年寒窗苦讀,一朝聞名天下知,中與沒中的,都在把酒言歡(愁)。
不過新任貢士們還多了兩件事,忙著拜謁座師和與同科交際。
會試和鄉試不一樣,只要過了會試這一關,殿試頂多隻影響排名,其他並不影響,以後要做官了,做官就需要人脈和路子。
也因此甭管平時多孤傲的士子,此時都不得不放下身段和傲氣,該上門的上門,該拜謁的拜謁。
當然也不忘和同科交際。
一科三百進士,這些人以後或是入了翰林,或是入六部,或是外放到地方上,遍布朝野內外,很多時候人脈勢力就是這麽一點點積攢起來的。
鄭宏志和廖柏出去交際時,自然要把衛傅拉上。
衛傅也就跟去。
只是二人並沒發現,每次去拜謁座師房師時,那些座師房師看衛傅的表情都十分怪異。
熙熙攘攘,擁擁嚷嚷,有些落第的人轉天就回鄉去了,有些人還想等在看殿試的熱鬧,轉眼間就到了殿試的日子。
第85章
晨光初照,三百貢士齊聚皇宮門前。
這些新進的貢士們,穿著嶄新冠服,一水的藍色大袖圓領衫,襯以白紗中單,頭戴黑色折巾,腳蹬皂靴。
他們靜靜地等候著。
不多時,來了兩位禮部官員,與他們講了殿試的一些規矩,以及入皇宮要注意的事項。
之後,三百貢士以會試排名列隊,魚貫往宮門走去。
出了幽深的宮門洞,入目之間是廣闊無垠的廣場和五座金水橋,遠處是巍峨聳立的宮殿,訴盡了皇家威嚴。
旁人都是第一次來,自然不免好奇,哪怕一旁肅立有甲胄分明的禁軍侍衛,也少不了有人好奇轉頭張望。
衛傅卻是重回故地,只是換了一種身份。
殿試在保和殿進行,早已有許多官員在殿門外列隊站立。
他們雖不監考,但這是殿試時一貫的規矩,代表著朝廷對新科貢士們的重視。
一眾新晉貢士哪裡見過這般情形,不禁屏息靜半垂著頭,一路目不斜視地入了殿中。
進了殿中,抬目望去,隻覺得大殿肅穆莊嚴,讓人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敬畏感。
首位的龍椅是空著的,有幾名身穿朱紅色官袍的官員佇立在下方,顯然是負責這次殿試的官員。
有人上來領著一眾貢士各自就座,衛傅因為是頭名,位置就處在第一排的正中央,正對著龍椅的位置。
禮部尚書彭越是監考之一。
他接過由太監送來的殿試考題,當著其他幾位官員的面打開彌封,看了看,轉身將題寫在粘了一張宣紙的題板上。
殿試隻考一道策題,這也就是所謂的金殿射策。
一眾貢士拿到紅線直格的考卷紙,借著取出文房四寶的空隙,按下略微有些激動的心緒,正準備寫題時,正武帝來了。
眾官員皆是躬身行禮,一眾貢士們也匆忙站起來要行禮。
正武帝卻虛按了按手:“不用多禮,今日乃金殿禦試,準許破例,爾等專注寫題便是。”
說著,他便在龍椅上坐了下來。
不巧,正好面對著坐在頭排正中央衛傅的位置。
這是誰安排的位置啊?故意的?
一旁幾個年紀加起來幾百歲的監考們,用眼神打著仗。
他是會元,他不坐那兒誰坐那兒?!
也是!
一時間,氣氛詭異起來。
幾位監考瞅瞅上首龍椅上的人,再瞅瞅下面已經專心致志寫起考題的衛傅。
他們一把歲數,定力難道還不如個小年輕?
索性也不看了,專心監考。
這詭異的氣氛,不懂的人自然無感,只有坐得近些的貢士們似有察覺,卻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隻覺得新晉會元挺可憐的,在陛下眼皮子底下寫題,這得有多好的定力才行啊?換做他們,肯定早就嚇趴了。
正武帝大約坐了一個多時辰,便走了。
期間什麽事也沒發生,讓一眾監考不禁松了口氣。
在正武帝走後沒多久,衛傅就交卷了。
是所有貢士中,第一個交卷的。
受卷的官員都不免有些詫異他交卷如此之早,因為按照規矩,殿試是給一日的時間,續燭之前算罷。
也就是太陽下山,殿裡看不見了為終,可現在還不到午時。
若是別人,受卷官定要以為此人受到什麽打擊,自暴自棄,可這位?
受卷官不敢多想,忙拿著這第一份考卷去糊名謄錄。
這邊的動靜,幾位監考都看在眼裡,心裡宛如貓撓似的癢,都想知道衛傅到底寫了什麽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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