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件事則是大家離高考不剩180天,語重心長地希望大家能再加把勁,把這些八卦之心放到學習上,讓自己的成績更上一層樓。
不過進入一月後,大家也沒有心思再去玩。
複習的試卷和資料接連不斷,一班本就是重點班級,再加上這幾次月考的競爭太大,前面名次甚至能甩後面二三十分,大家都更加拚命。
沈曼凡最近也很少再過來,她們文科班也同樣抽不開身。
幾人像之前在高一高二的聚會也斷了不少。
周弦思每天除了上廁所的時間基本都是在位置上看書寫題,林漾有時都看不過去了:“你單詞昨天默寫都已經100分了,怎麽還看?”
“昨天默寫的時間有點長,效率不高。”周弦思對這些成績並不滿意。
她英語最近掉到了第五名,總體成績進步的也不多。
林漾無奈地歎氣。
也不知道怎麽勸。
周弦思現在的狀態又回到了高一剛認識她的那個時候。
變得沉默安靜了許多。
一月底的那次月考,周弦思發揮較好,直接考到了班級第九,全校第十六名。
班級前十名她是進步最大的人。
那幾天老師、同學見面都會誇她認真努力,勤奮踏實。
但林漾沒從她臉上看到真心的笑容。
大多數時候她只是禮貌的回笑一下,所有的精力仍然放在每天的做題、解題上。
下午放學吃飯的時間他們從之前的一個半小時縮短到了一個小時,林漾再三確定了她不出去吃飯後趴在桌子上問:“思思,你有沒有什麽想吃的?我給你帶。”
作文才寫了一半,周弦思手累的輕甩了兩下,搖頭:“我書包裡還有麵包。”
聞言,林漾若有所思的轉頭瞧了某處一眼,拉著李凝和安悅離開:“那我們先走了。”
偌大的教室內只剩下她寫字的挲挲摩擦聲,直到——
“怎麽不去吃飯?”
寫字的動作僵了一瞬,她沒抬頭:“我書包裡帶了麵包。”
許縱雙眸落在她面前的資料上。
她寫的作文是語文老師要求後天放學再上交的作業。
他歎氣,單手插兜:“周弦思,你已經很優秀了,已經超過很多人了,不要給自己那麽大的壓力,也不要把自己繃的那麽緊。”
“身體是努力的前提,該吃飯的時候就吃飯。你不是在為他們努力,你的優秀也不是必須要被他們認可,無論何時,你自己開心最重要。”
纖細的手腕久久沒有動作。
周弦思看著空格,直到眼前變得模糊也沒再落筆寫下一個字。
這幾天,老錢、父母、同學誇獎的話不絕於耳,可只有周弦思自己清楚,那些仿若空洞似的表揚遠不及許縱今天的短短兩句話。
在他開口叫“周弦思”三個字時,她就徹底破防了。
破防到她那麽艱難才答應媽媽放棄的那個“好”字卻因為他這三個字又裂開了縫。
整整一個月,這是換完座位後周弦思第一次聽到許縱開口喊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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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期末放假的那個星期周弦思去到文科班找沈曼凡,給她送昨天粗心落下的政治書時碰見了同在一個班的孟思萱。
兩人進了高三後一般很少能碰見,放學偶爾照面時也只是點個頭的關系,並不太熟。
孟思萱的頭髮變得更長了,她今天沒扎,黑長直披在肩上,笑容優雅又淑女。
送完書,周弦思本想離開,孟思萱喊住了她:“現在是大課間,正好沒事也不用做操,我們聊聊吧。”
聞言,周弦思猶豫:“我還有作業沒寫完。”
“要不了多久的,我就是想跟你聊點許縱的事,就隻耽誤你一會就好。”
“許縱”兩個字,讓周弦思沒有力氣再邁出步伐。
孟思萱帶她去了二十二班後面的小操場,這裡種了一排白色的臘梅,花瓣秀美,被露水潤澤後猶如琥珀,清潔純透。
偌大的冬日校園裡,也只有這一處在呼嘯的寒風中豔麗多彩。
地上鋪滿了一層層被風吹落的花瓣。
孟思萱拾起幾片,突然莫名其妙的問了一句:“你覺得這裡風景怎麽樣?”
周弦思不理解。
孟思萱也不是非要她回答,把手心的那片葉子吹落,手指撥了一下頭髮:“我喜歡風景好的地方,所以大學也準備考風景比較好的北鹹。”
清亮的眼睛裡帶著不可置信地,周弦思一字一句問她:“你說,你要考北鹹?”
那是許縱曾提過的城市。
“對啊,許縱跟我說那裡風景好讓我考北鹹,跟他考同一個大學。”
說完,孟思萱才想起來:“你不知道許縱要考北鹹的公安學校嗎?”
隔了幾秒。
周弦思問:“是……許縱讓你考北鹹?”
孟思萱坦然點頭:“對啊。”
一瞬間,像是一盆涼水從頭頂澆下來,順著毛孔往骨子裡鑽,冷的她麻木。
周弦思久久沒說話。
孟思萱抱歉地笑了下:“因為你跟他一直同桌我還以為他會跟你說這些。”
“而且,”頓了頓,她歎氣,“許縱有段時間是真的經歷了很黑暗的事情。”
她問周弦思:“你知道許縱高一下學期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沒來上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