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趙穗芳的聲音發顫,“你們盡管問,我都告訴你們。”
一個小時後,幾名警員從秦家告辭離開。
上了車後,後座上的警員對前面開車的寸頭警員道:“隊長,秦開這個案子需要通知燕顧問嗎?”
方川搖頭:“暫時不用,燕顧問這幾天在京市開會,就算告訴他他也回不來。這位趙女士不是給我們提供了線索嗎,雖然只是猜測,但是確實值得好好查查。”
後面的警員讚同道:“不只是詹宏業,那個董正豪也值得懷疑,作為詹宏業的連襟,他偏偏又是秦開的生意夥伴,這關系可真夠亂的。秦開出事,詹宏業幾乎在第一時間就搶走了秦家大半資源,剩下的好處可不就是董正豪的。”
方川“嗯”了一聲:“當然,也不排除秦家這邊自導自演。回去把秦開的社會關系梳理一遍,任何細節都不能放過。”
這種特殊案件的調查難度更大,隱蔽性也強,擁有特殊手段的人,殺人的理由更是千奇百怪,有時候甚至讓人覺得可笑,不過所有的凶案萬變不離其宗,都有其目的性,他們總能追根溯源。
警方立案這件事,秦太太沒有告訴任何人。
甚至往日和他們家關系最好的董正豪,親自來探望了她兩次,都沒有從秦太太口中聽到任何相關的話題。
這日正好是秦開的葬禮,一個月不到接連參加了兩場葬禮,都是親近的人,董正豪也難免低沉。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他才慢悠悠地走出墓園。
走出大門沒多遠,迎面突然看見一人拿著一捧白菊。董正豪定睛一看,這不是卓先生麽。
這位卓先生之前在詹家的宴會上對他十分冷淡,他估計自己是沒什麽機會和對方合作了,不過出於禮貌還是打了聲招呼:“卓先生。”
“董先生是來祭拜秦先生的?”
董正豪點點頭,有些唏噓地歎息一聲:“是啊,這人,說沒就沒了。”
卓先生沉默片刻,又說:“我來晚了,能不能勞煩董先生帶個路?”
“當然沒問題。”
那天秦開的葬禮之後,董正豪的心情就像是八月的陽光,燦爛的刺眼。
就連見到柳木木這個不省心的大女兒的時候,都能給出笑容,可見其心情愉悅程度。
內裡原因別人不知道,身為他枕邊人的薑麗倒是一清二楚。
原本以為沒戲了的合作,竟然因為那次墓園偶遇,讓他看到了機會。
這幾日他私下裡與卓先生見過面,自覺聊得還不錯,說不定可以進一步合作。
這消息還是在一家人吃晚飯的時候,薑佳說出來的。
詹宏業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眉頭皺了一下,轉而看向年輕的妻子,問她:“你怎麽知道的?”
薑佳嗤笑一聲:“當然是我姐說的,她這個人,但凡有點事就忍不住想顯擺。那位卓先生在她心裡,可不就是大人物。”
詹宏業沒有再問,似乎並不把這個消息放在心上。
吃完飯,他叫了兒子去書房。
書房門一關,詹宏業一貫溫和的臉上顯出幾分猙獰來,他冷聲質問兒子:“卓先生的食宿是你安排的,他去見董正豪這麽大的事,你竟然不知道?”
詹回天不敢辯解,只能低頭認錯:“是我大意了,以為卓先生已經做了決定……”
話沒說完,便迎來了響亮的一巴掌。
耳朵的嗡鳴聲和臉上火辣辣的疼痛讓詹回天的手一下子握緊,下一刻又松開。
“我真是養了個廢物!”
詹回天低著頭不敢說話。
“把人給我看好了,有任何事第一時間來告訴我,沒有下次,懂嗎?”
“可是……董正豪去見秦先生,也沒辦法阻止啊。”詹回天遲疑道。
“這件事不用你管,我來處理。”說完,詹宏業有些煩躁地朝他揮揮手,“行了,你先出去。”
詹回天出去後又過了十幾分鍾,詹宏業才面色平靜地從書房裡走出來。
回到房間,見薑佳正在和人用手機聊天,他走過去將薑佳摟到懷裡,低頭看她的手機界面。
薑佳也不介意被他看見,反正她和薑麗的聊天內容沒什麽不可見人的。哦,不對,唯一不可見的就是她姐夫,畢竟兩人聊的都是她姐夫那個難對付的女兒。
“聊什麽呢?”詹宏業在她耳邊問。
薑佳靠在他懷裡,笑著晃了晃手機:“還不是我我姐夫那個找回來的女兒,我姐說那女孩有些不對勁。”
詹宏業想了想:“那天帶過來的女孩兒?我瞧著還不錯。”
“不錯什麽呀,她剛進家門沒兩分鍾,董奇就摔斷腿進了醫院,要我說,這女孩八成和他們家犯衝。”
“倒也說不定,之前寧大師確實說過,有些人天生命硬,容易克家人。”
聽到詹宏業讚同自己的話,薑佳轉過頭:“對了,我記得寧大師最近正好在慶城,你和他關系最好了,能不能請他幫個忙?”
“幫忙?可是這都是你猜的,人家的命說不定很好呢。”詹宏業失笑道。
薑佳捏住他的衣袖,輕輕扯了下:“不是真讓他算。”
這是他們夫妻之間的小動作,她一這樣,詹宏業當即了然,但還是一口拒絕:“不行,這不是害了那孩子麽。”
“嘖,你怎麽這麽死心眼呢。”薑佳嗔道,“又不是真的不管她,只是不讓她住在家裡而已。你也知道,我姐那人就是愛面子,天天對著我姐夫和前妻生的女兒,又不能發火還得把人好好供著,心裡能高興麽,可別氣出點什麽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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