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龍想了想湊近陸孟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而後陸孟心驚肉跳地調整了等會兒她準備實施的“戰略”。
到了建安王的主院門口,陸孟被攔住了。
只不過才剛剛被攔住,經常待在烏麟軒身邊的陳遠,就從裡面出來,見到陸孟“驚訝”道:“夢夫人何時回來的?為何府中無人通稟?”
陸孟懶得跟他打官腔,看了他一眼,神色比夜色都涼,說道:“我想見王爺。”
按理說側妃想要見王爺的話,確實是需要王爺同意才能進去。
但是陳遠是真的不敢攔,他就是出來迎接這位姑奶奶的。
連忙說到:“王爺一直在惦記著夢夫人,等著夢夫人回來呢,還專門交代了,只要夢夫人一回來,就立刻要人接夢夫人到主院。”
陳遠一臉狗腿子的表情,側身讓開了路,躬身道:“夢夫人隨奴才來。”
陸孟跟著陳遠進了院子,陳遠打開了主屋的門,但是攔住了陸孟身後的兩個人。
陸孟對著他們使了個眼神,意思是讓他們把窗簾裡面裹著的四皇子放進屋子。
結果獨龍和小紅似乎又會錯了意,兩個人配合十分默契的,像碼頭甩大包一樣,直接晃了兩下一甩,就把四皇子順著門甩進屋裡了……
“砰”的一聲悶響,仿佛是一隻大肥豬被拍上了殺豬台。
陸孟的表情顯些沒繃住,陳遠也明顯愣了一下,因為他看到窗簾下露出的一角錦袍,分明是金線銀繡,非皇親不可穿。
夢夫人竟如此猖狂?!
陸孟默默地抬起袖子,把臉給擋住了,手動整理了一下自己臉上的表情。
手下太囂張,可她是來賣慘的!
陳遠把門給關上之後,陸孟整理好了表情進屋,烏麟軒萬年不變坐在那兒裝逼喝茶。
或者說是喝茶裝逼。
陸孟見到他的第一眼,立刻哭喪著一張小臉,跌跌撞撞柔柔弱弱地撲向了他。
仿佛不堪重負一樣,撲倒在了烏大狗的腿邊上,抱住了他的狗腿,先乾打雷不下雨的嚎了兩聲。
然後才說:“王爺救命啊!救救臣妾吧!”
陸孟說:“臣妾今日去文華樓中吃飯,準備離開的時候被一個浪蕩子輕薄。”
陸孟仰著頭看向烏大狗,想起獨龍跟她說,建安王一直派人跟蹤他們。
於是陸孟本來想要撒謊編故事的心思沒了。
直接實話實說道:“我姐姐給我留下的護衛一見那浪蕩子拉扯我,把我推得摔在地上,一時衝動沒看清是誰就直接動了手。”
陸孟八字坐在地上,側頭躺在烏大狗的腿上,還抓著他的手摸自己的臉。
然後另一隻手指著地上那窗簾裡面昏死的人說:“臣妾當時太慌張了,根本就沒有看清是誰,臣妾的護衛也太慌張了,把人打趴下了才發現他竟然是當朝四皇子。”
“正巧有人這個時候出來找四皇子,可是他已經被打得摔下台階,臣妾心裡一慌……就讓護衛們趕緊把人藏起來。”
“結果臣妾的護衛們會錯了意,也沒有發現四皇子只是昏過去,並沒有跌下樓梯摔死,慌裡慌張糊裡糊塗的,就把人拉去了亂葬崗。”
陸孟說:“臣妾一介女子,哪有殺人滅口的膽量,臣妾當時嚇壞了,心中一慌,唯一能夠想到的就是王爺!”
“臣妾想著王爺說過,會護臣妾一世榮華安逸,所以臣妾就讓人把四皇子給帶回來,交由王爺處置了。”
烏麟軒坐在椅子上,在他這位夢夫人進屋之前,剛聽完月回的回稟。
說他的夢夫人不知道為什麽突然間改變了主意,又沒有把他的四弟活埋,反倒是駕著車直奔王府,把人給他帶回來了。
烏麟軒本來想看看這個女人到底編造什麽樣的謊言騙他。
烏麟軒已經無法容忍自己對這個女人的動容,他並沒有因為跟她睡一次,就對她不再新鮮,不再想念。
這對烏麟軒來說,是非常非常危險的。
他想要的東西,想走的路,不容許他有什麽軟肋。
尤其是這個女人,身上有著烏麟軒根本就想不清楚的謎團。烏麟軒甚至到現在都沒能查清楚她到底是誰的人。
她就好像擺在烏麟軒面前的一桌盛宴,可是這盛宴的上面,懸著一柄能夠斬斷他頭顱的長刀。
烏麟軒僥幸吃了一口長刀沒有落下,可他怎麽敢再去伸手拿?
今夜他讓王府之中所有的死士出動一半,上百個武功高強的死士,就算是夢夫人身邊的護衛是鎮南將軍留下的,也根本抵擋不了。
烏麟軒給月回下的命令,救下四皇子之後……將夢夫人的護衛全部格殺,將夢夫人帶回來交由他處置。
烏麟軒是真的打算處置了她,不再讓自己心思動蕩,被一個女人牽著鼻子走。
在今天他接到四皇子去了文華樓的消息之後,烏麟軒心中的冰,便在這短短的半日之內,凍了足有三尺。
一想到夢夫人可能跟烏麟成有苟且,烏麟軒在接到月回地回稟之後,就站在他的窗前,有一瞬間想把烏麟成和他的夢夫人,一起葬在亂葬崗。
烏麟軒不容許自己的東西被人沾染。
可她在他動手之前,自己回來了。
攤開了一切,沒有說謊。她說的一切,除去無法推測的真實想法,和月回跟他匯報的都對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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