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孟喜形於色,那都是她今後保命並且躺平的資本。
不過她越是表現得高興,長孫纖雲越是不放心。
她的妹妹看來是真的被欺負了。
陸孟很快發現長孫纖雲吃的都慢了,收斂了面上的表情,結合剛才的對話一想,就知道長孫纖雲怎麽回事兒。
於是她連忙道:“姐姐不用擔心,烏大……建安王待我還不錯,現在府內就我一個女眷,愜意得很。”
“不用晨昏定省,他母妃死得早,也沒有惡婆婆磋磨,之前有個惡嬤嬤來著,被我告狀之後,建安王就將她趕走了。”
“我只是喜歡將軍府,”陸孟說:“在這裡我能更隨便,不是誰的妻子,只是姐姐姐夫的妹妹。”
“姐姐放心,若是日後建安王對我不好,或者再娶,我大可以回將軍府長住。”陸孟笑嘻嘻地說。
長孫纖雲不怎麽放心,雖然妹妹性子變了,比從前豁達了,但是似乎……傻了不少。
也不是說傻了不好……總之有她和封北意,還不至於護不住她。
她和封北意對視了一眼,暫時壓下心中憂慮。
陸孟傻呵呵的什麽都不想,晚上沒有真的和長孫纖雲秉燭夜談,畢竟不能攪合了人家兩口子親熱不是?
她一個人住將軍府偏房,這床是賊他娘的大,她能在上面使勁兒滾,被褥也軟。
陸孟發現她自以為還不錯的那個麗淑院,這麽一對比,烏大狗簡直在虐待她。
妾就是沒地位啊,床小了不止一倍,陸孟在將軍府睡一晚如在雲端,徹底不想回去了。
第二天陸孟直接睡到了快下午,還是秀雲和秀麗怕她睡出毛病來,進來把她叫醒吃東西的。
長孫纖雲和封北意都去忙了,出發之前南疆的軍餉和軍需,都需要打點好。
長孫纖雲沒太多時間陪著陸孟,還挺愧疚的,怕自己小妹無聊,中途匆匆趕回來,發現陸孟正迎著夕陽坐在院子裡荷花池的邊上,喂錦鯉。
喂魚這種事情,大多數都會顯得寂寥,但是陸孟往那一坐,一個人就是一整部戲。
“那便那黑白花的大胖子,你已經吃了三條蚯蚓了,你再搶就過分了吧,你都胖成奶牛了……”
“小紅你快來,哎呦小可憐,看你瘦的,別啃姐姐腳皮啊,那又不經餓……”
“哎,黑色鯉魚真的能帶來好運嗎?你轉一個,我給你最粗的蟲蟲吃……”
長孫纖雲還沒等進院子,就聽到自己妹妹在那興致衝衝,自己玩得不亦樂乎。
不過她走近之後,看了陸孟手邊的盒子,表情微微變了變,說:“茵茵,你不是……害怕蟲子嗎?”
陸孟後背上霎時間唰地出了一層黏膩的冷汗。
不過很快她又淡定了,她仰起頭,對著長孫纖雲笑,發送“好妹妹迷幻劑”。
“之前是怕的。”陸孟說:“但是姐姐離開侍郎府之後,陳氏有段時間很過分。”
“我們自己種菜自己吃,大部分都是府內下人弄,”陸孟說:“我有時候實在無聊,跟著幫過幾次忙。”
“地裡這東西很多的,翻翻地就有。”陸孟說:“後來碰了幾次,就發現這東西長得醜是醜,但是沒有嘴咬人,就不怕啦。”
這倒也十分合情合理,但是長孫纖雲又心疼壞了。
她的好茵茵,自小就是十指不沾陽春水,也不喜歡做“粗魯”之事,竟然也被陳氏磋磨到了要種菜的地步了。
長孫纖雲說:“陳氏不會有好下場的,待姐姐騰出手,就收拾她。”
陸孟點頭,又說:“姐姐你快來,你看那條魚胖得,它簡直沒魚樣了,豬裡豬氣的。”
長孫纖雲看了一眼,也笑了。
“姐姐下午還要去一次軍造處,因為宮中嘉嬪的事情,二皇子上午不在。”
“沒時間陪你,你要是無聊……”
“我不無聊。”陸孟道:“將軍府很有趣的,後院還養了不少小動物,我等會去看看,姐姐忙你的。”
陸孟是那種有吃有喝,愜意舒適,哪怕瞪著倆眼珠子看天花板,也能待得住的性子。
在將軍府非常的自在,愜意,連監視她的月回,都被封北意的人打跑了,陸孟真的恨不得在將軍府常住。
這裡像個天然的劇情屏障,能把一切狗血劇情都隔絕的那種感覺。
只有菩薩知道,陸孟真的不想做什麽虐文女主啊。
長孫纖雲看她自得其樂,摸摸她的頭,就繼續去忙了。
陸孟一個人在將軍府,玩膩歪了就躺在搖椅裡面晃。
秋風不燥,秋日的陽光順著樹叢縫隙撒下來,也不曬。秋蟬歇斯底裡地嚎著自己時日無多,陸孟就隻當大合唱聽。
她身上裹著小被子,安詳地宛如陳列在博物館的化石。
秀雲和秀麗到底年歲小,很容易受主子傳染,之前的主子無論做什麽都戰戰兢兢,都唯唯諾諾,因此她的婢女也是一樣。
但是現在的陸孟,渾身上下都透著“人生苦短,躺躺就過去了”的氣息,秀雲和秀麗也迎著樹叢斑駁的陽光,昏昏欲睡。
快黑天的時候,風涼了。
陸孟想回屋,但是連動都不愛動,還憋著一潑尿,也不願去撒,但一邊躺著,一邊又怕把自己膀胱或者黃體憋炸了。
唉聲歎氣,想起了烏大狗單臂抱她的臂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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