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營帳當中也不算簡陋,畢竟好歹也是個大將軍的營帳,裡面桌子椅子什麽的一樣都不缺。
陸孟他們三個人坐在桌子邊上,封北意朝著外面喊了一聲:“告訴他們把飯食端過來吧!”
然後外面營帳門口站著的一個小兵,就立刻顛顛地跑了。
封北意這才看向了陸孟,然後又看了看自己神色一直帶著笑意的妻子,歎息道:“也就你來了你姐姐能給我個笑臉,我已經兩個月沒見她笑了。”
長孫纖雲瞪了封北意一眼,陸孟哈哈笑起來,說:“這你就不懂了姐夫,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總不能成天嘻嘻哈哈,顯得不夠莊重。”
“我們大家閨秀從小就是這麽教的。”
“你們大家閨秀哈哈哈哈……”封北意說:“戶部侍郎府裡出來的兩個大家閨秀,一個征戰沙場,一個拋夫跑路,果然不同凡響!”
士兵們的手腳很麻利,很快幾大盆吃食就端上來了。
陸孟一看這架勢,又想起了她當初在將軍府裡面,和姐姐姐夫過的那段日子。
那可真是每天吃吃吃吃吃,越吃越多。
陸孟想說我還沒洗漱呢,但是張了張嘴,她的好姐夫就把一大碗飯,“哐當”一聲放到了她的面前。
“吃!一路上肯定餓壞了吧,你也是能折騰,從北邊跑到南邊,身嬌肉貴的怎麽受得了?建安王給你小鞋穿了?”
陸孟把嘴裡“我要洗漱”那句話給咽進去了,把手在自己的身上蹭了兩下,就拿起了筷子。
不乾不淨吃了沒病,入鄉隨俗嘛。
她現在確實不是什麽大小姐了,也不是金尊玉貴的建安王妃。“他”是封北意大將軍的庶弟,不能適應駐軍城的生活,又怎麽在這裡扎根呢?
陸孟這個人有個很好的地方,就是她的性格像個解壓球。
你可以怎麽捏都行,她能過那種衣來伸手的生活,也能很輕松地適應像現在這樣的粗糙。
但你無論把她給壓成什麽樣子,她都會彈回自己的模樣。
陸孟吃了一大口飯,做的有一些過軟了不夠好吃,也並不粒粒分明。但這種米香味兒不夠濃重口感不夠香甜的米,吃在嘴裡卻讓陸孟有種別樣的踏實。
陸孟把一大口飯吃進去又夾了一大塊肉,不知道是什麽牲口的,塞進嘴裡咀嚼了之後才發現自己真的好餓呀。
陸孟一連吃了好幾口才回答封北意的話:“他能給我什麽小鞋穿,他連我是誰都不知道了……”
然後三個人就一邊吃東西一邊聊,雖然說的是挺驚心動魄的事情,但是從陸孟的口裡描繪出來,就逗得長孫纖雲和封北意一個勁兒地笑。
這軍營是長孫纖雲和封北意的地盤,尤其是這將軍營帳的周邊,活動的所有的衛兵都堪比長孫纖雲和封北意的手足。
沒有人會把他們的談話傳出去,因此他們能夠暢所欲言。陸孟把這些日子以來所有的驚懼和委屈,都一股腦地傾瀉出來。
只不過是用那種說書一樣的方式,用詞詼諧讓人頻頻發笑。
“姐姐我跟你說,我覺得建安王就像一條瘋狗,真的是無差別咬人,急了連自己都咬……”
“我是真的不敢在他身邊呆下去了,這才會使出那種下三濫的招數……話說槐花在你身邊待得怎麽樣?”
“他現在跟隨軍醫,輾轉在各個城鎮當中。”長孫纖雲伸手摸了摸陸孟的腦袋,她跟封北意已經從頭到尾把陸孟說的話聽懂了。
雖然陸孟故意用那種非常好笑的用詞去描述,但是他們是陸孟的親人。
親人總是能夠從輕描淡寫地形容中,讀懂對方真的想說的是什麽。
“以後留在姐姐身邊,姐姐和姐夫就不會讓你受委屈。”
封北意點了點頭說:“沒錯!”
他胸腔震動,說出來的話中氣足的陸孟腦仁子都跟著晃。
“就算是他建安王也不行!”
陸孟直接起身走到兩個人的身邊,站在兩人中間的地方一手一個把他們全都抱住。
然後頭放在兩個人的頭上歎口氣說:“我到家了!我還怕誰?!”
“還有誰能奈我何!”這一片城池全都歸她的姐姐和姐夫管。
四舍五入就全是她的人!
陸孟有一種老樹精回到了森林,蜘蛛精回到了盤絲洞一樣的感覺。
當天晚上吃了飯,她被長孫陸孟帶去她的營帳洗漱,洗漱好了之後重新穿好男裝,但是沒有束胸。
陸孟躺在長孫纖雲的床上,小手在床邊勾啊勾:“姐姐真的不跟我一起睡嗎!我有好多的話想跟姐姐說呢……”還想摸巧克力呢。
“你現在是男子,我若是在這裡留宿明日軍營當中指不定要傳出什麽來。”長孫纖雲憐愛地摸了摸陸孟的腦袋。
“在這裡你就放心吧,沒有人會打擾到你。你想睡到什麽時候都可以,想吃什麽等到明天猴子醒了,就讓他去城鎮給你買。”
“我今夜去你姐夫的營帳。”
陸孟當然也知道,以後她想要留在營帳裡面,就必須要維持住男兒身的身份。
當然了如果她在這營帳裡面呆不了,暴露了女兒身之後,她還可以去這重光鎮的鎮中生活。
鎮子裡面也非常大,昨天路過的時候陸孟就看了。
也有很多的百姓呢,小部分都是這些士兵和軍將的家人,大部分是建成之前就在這裡世代居住的百姓。還有一部分是各種參加各個城鎮市集的走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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