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麽敏感,你還要虐待戰俘,這事兒就算是不做,傳出去都會影響和談。”
“而且你能不能別像個孩子一樣幼稚,你都二十了,弱冠了,真挑起了戰爭,你知道戰場上多可怕……哎?”
陸孟說了一半,烏麟軒突然伸出手,給陸孟抹了一下滿是水跡的下巴。
陸孟抬頭望進他眼中,差點被那其中翻絞著的情愫給拖進去絞死。
她緊張地咽了口口水,她這瞬間懷疑烏麟軒……恢復了記憶,或者說他騙了獨龍,他根本就沒有失去記憶。
“你……”
“你嘴漏嗎?喝點水喝得到處都是。”烏麟軒也不知道自己的手怎麽就過去了。
但是擦完之後他嫌棄地狠狠甩手,還把手在袍子上面蹭。
陸孟:“……”好吧,他失憶了。
烏麟軒這麽一打岔兒,陸孟索性就不說了。
他這麽能攪弄風雲,連失去了一部分記憶都爬上了太子的位子,還用她說什麽話提醒?
於是陸孟索性一句話都不說了,坐回了桌邊上,把烏麟軒一個人晾那兒了。
陸孟坐回桌邊滋遛滋遛的喝水,烏麟軒尋思著她怎麽不得給自己也倒一杯水?
或者她怎麽也得讓讓自己吧。
但陸孟沒有,陸孟在沉思。
關於大狗失憶了,她肯定不能跟他回去這件事兒。
事實證明,大狗失憶了並不好玩,或許床上會好玩,但是不失憶也好玩啊。
她一手教出來的能耐現在都祭天了,他沒恢復之前,築好巢了,陸孟也不會回去和這樣的霸總味道濃重的狗子相處的。
她怕她忍不住弑君。
“你拉我來幹什麽?”烏麟軒實在是等不到陸孟理睬他,這麽走了又不甘心,主動開口佔據上風道:“你若是不拉,你以為本太子真的不敢將他們都趕去馬棚麽。”
“哦。”陸孟側頭看他一眼,說:“那你去吧。”
烏麟軒:“……”
“去吧,打起來,你今天不殺戰俘你不姓烏。你要讓你的百姓們都知道,他們的太子殿下多勇猛,像個闖進了羊圈的瘋狗似的,一口咬死了好幾隻羊。”
“你!”烏麟軒走到陸孟面前,指著她道:“別以為我真不會拿你怎麽樣,你說誰是狗?!”
“誰在叫喚就說誰。”
“你!哈!好,很好!”烏麟軒氣得又在沸騰。
他腦子昏了似的,這麽長時間運籌帷幄決勝千裡,連他的老子,當今皇帝都要落入網中了,結果在陸孟面前……他繞著陸孟轉了兩個半圈兒,卻根本拿她沒辦法。
打不得,殺不得,愛不了,放不掉。
烏麟軒氣得額頭突突直跳,坐在了陸孟身邊另一個位子上面,一拍桌子:“給本太子倒茶!”
陸孟實在是看不慣他這唯我獨尊的樣子,拎起了茶壺,直接朝他的身上澆。
茶水都不燙了,陸孟喝過的她知道,溫溫的。
但是就這麽直接朝著懷裡腰以下的某些方位澆水,還是讓烏麟軒震驚得都忘了躲避。
他眼睛瞪得要不是眼眶子和眼皮攔著,都飛出來貼陸孟臉上了。
額角的青筋開始和脖子上的青筋鬥起了霹靂舞。
“你在做什麽!”烏麟軒擋開了茶壺,腦中卻在這時候又閃過了一些畫面。
一間屋子裡頭,他站在洗漱間,任由這個女人用水瓢朝著他身上潑水。
一瓢接一瓢,他渾身上下都在體會著冰火兩重天的滋味,要命的地方還一陣陣地傳來燒灼傷被潑冷水的舒適……
這都是什麽畫面!
烏麟軒猛地回神,看向陸孟的表情都扭曲了。
他……他他他,喜歡這個女人,難道是有什麽不為外人道的癖好嗎?
“王爺喝飽了?”陸孟見他抬手攔自己,然後將水壺放下。
烏麟軒抬手掐了掐自己的眉心,糾正道:“是太子。”
陸孟:“……嘖。”
“你嘖什麽,我現在就是太子!我是太子了!”
“知道你做了太子,了不得了!”
陸孟對著外面喊:“了不得啊,太子殿下專門會欺負自己的女人啊。”
外面哪有什麽其他人,都是烏麟軒的屬下。
烏麟軒立刻伸手捂住了陸孟的嘴,動作嫻熟的像是操練過了無數遍。
捂住了陸孟之後他自己都愣了。
之前他看了那麽多的小抄,都不肯承認,現在總算是不得不認,他似乎……確實喜歡這個女子深重。
記憶裡面全都是荒唐過往,可是烏麟軒竟然覺得那很重要,那是他一生到此,唯一的鮮活。
哪怕她從剛才開始對自己做的事情能砍十次腦袋了,他也還是一點也生不起氣。
他甚至被澆了一身水都不想走,他賤不賤啊!
尤其是像這樣一碰到她的皮膚,一離得近了,烏麟軒感覺到自己捂著她嘴唇的掌心、自己看著她的眼睛、自己聞著她氣息的鼻腔——都在劈裡啪啦地炸著焰火。
這些焰火滋滋啦啦,燒灼每一處心房脈絡,都在訴說著一個不爭的事實——他甚是想念她。
烏麟軒的氣焰突然間就沒了。
他近距離看著陸孟,和陸孟被捂住的只剩下一雙眼睛的雙眼對視。
然後慢慢地,一點點地……湊近了陸孟的眼睛,不自覺撅起一點嘴唇——一個滿含思念,溫馨,還有焰火炸裂的酥麻的吻,就要落在陸孟的額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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