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麟軒再次把火把遞到了陸孟的手中,對她說:“你想親手結束這一切嗎?”
陸孟這一次點了點頭接過了火把,她把火把扔在了那堆屍體上面。
火把沾到了火油,有風吹著,轉眼之間便是火光四起。
陸孟盯著這些火,盯到眼球有點酸痛。
她在非常認真地思考著,關於到底怎麽樣能從烏大狗手裡跑出去的問題。
對象是一個滿肚子魚子心腸,黑到找不到一塊紅的早古鬼畜文男主角,到底怎麽能成功分手上岸,在線等挺急的!
她要是跑的話首先得弄到錢,沒有錢在外面那就是受罪啊。
不光要有錢還需要有人保護,可是現在陸孟能信的人有誰呢。
陸孟抱著自己的手臂,在火光當中伸出一隻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稍加思索……
問腦中的系統:“失憶的劇情到底什麽時候來呀?要怎麽才能讓男主角失憶呢?”
“我拿一個花瓶把大狗的腦袋打出血了,這樣他會失憶嗎?”
電視劇裡好像都是這麽演的。
系統:“……你把他的腦袋打破了他失不失憶我不知道,但你可能會因為失心瘋被鎖起來!”
烏麟軒看著陸孟點著了火之後,就對著那一群燒著的屍體發呆。
火光映在她的臉上,讓烏麟軒錯覺這一刻他們特別特別遠,遠到他伸手都碰不到他的王妃。
烏麟軒慌張地伸出手抓住陸孟,將她從身後擁進懷中。
雖然他已經知道了他的王妃並不是蓄意勾引,可是在親口聽到他的王妃說那些話的瞬間,烏麟軒是真的沒有辦法冷靜思考的。
他短短五天經歷了十余場截殺,還要分出精神遠程操控皇城當中的人鬥。他在林海之中,看著自己帶去的人死於野獸之口,他們歷經千辛萬苦終於爬上來,烏麟軒幾乎就只剩下了殺戮的本能。
他之前在屋子裡和自己的王妃吵起來的那個時候,其實他根本就是下意識地在吵,下意識地佔據主動位置對她發起攻擊,下意識地去先發製人。
那個時候他根本沒法思考,後怕和各種各樣的情緒將他淹沒,他沒有辦法去冷靜。
但是知道他的王妃對他動心的這件事,像潮水一樣蓋過了他所有的情緒。
現在烏麟軒總算是能夠冷靜下來一些,他也徹底明白,他的王妃絕不可能喜歡那個什麽狗屁的申清曦。
“下山的路已經開了,車馬全都等在外面了,我們離開這吧?”烏麟軒問。
陸孟恍然回神,她想了想自己眼前,能夠利用的就是獨龍。
或許月回也可以利用一下,還有那兩個女死士。
辛雅,宮裡面的那位向雲鶴,長孫纖雲夫婦,還有岑溪世……
陸孟這麽一想,發現她能用到的人還真的不少。
不知不覺的她已經累積了這麽多的人脈,跟原身相比,她手上的籌碼,應該夠他在烏大狗失憶的情況之下,那五年當中壘出她再也不用靠著別人而活的高台。
可憐陸孟一根兒鹹魚,現在竟然要自己往自己身上撒鹽了。
這個操蛋的世界!
“走吧,”陸孟攏了攏自己身上烏麟軒給她披上的披風,對烏麟軒說:“我這些天可真是遭了死罪了,這裡邊的吃得難吃到讓人想吐……我得趕快進城中好好的吃一頓……”
烏麟軒跟在她的身後輕笑出聲,看了那麽多的屍體還想著吃,果然是他的王妃。
他永遠只有在他的王妃的身邊,才能夠感覺到片刻輕松,真實。仿佛這個世界無論發生了什麽,吃喝永遠最大。
她還是能夠無論在什麽樣的情況下,都能將他輕而易舉地拉進煙火人間。
烏麟軒的人也都跟在烏麟軒的身後準備離開,為首的正是月回。
剩下的燒屍體還是燒房屋的,就要交給官兵了。今夜的風稍稍起了點但是不大,不過在火徹底落下之前,也需要用人看著,不要燒到底下的林海。
兩個人帶著一群人,正朝著水閘方向走的時候,突然間前方的路被那一群女人給攔住了。
帶頭攔路的正是之前才跟自己父親團聚的,風馳鎮鎮長的女兒。
她出身大戶人家,性格非常的堅毅,縱使落進了匪窩這麽多年,也從來沒有放棄向往自由,也沒有放棄自己心中的良善。
這些女人隱隱都是以她為首的,很顯然現在仍是。
陸孟上前了兩步,正要問她“有什麽事”,結果她突然帶頭跪在了地上。
用那種陸孟這麽長時間都沒有學會的,端端正正的淑女之禮,五體投地地給陸孟行了個禮。
陸孟下意識地回頭看向了烏麟軒,想要躲開,因為陸孟覺得這個禮,應該是行給烏麟軒的。
但是烏麟軒從身後扶住了陸孟的肩膀,把陸孟肩扳直,在陸孟的耳邊說:“這禮是你應該受的,站好吧。”
陸孟舍命換來的東西,烏麟軒扶好了她之後就後退躲開了。
然後這個女子身後所有的女人,全都模仿著這個女子對著陸孟五體投地地叩拜。
陸孟突然間又熱淚盈眶,她想到這些女子們雖然站在淤泥之中,卻心中向往著陽光,向往著自由,也肯將跌入淤泥的人托出去。她們都是非常真實鮮活的人,她們的血是熱的,比今夜焚燒那群匪徒屍身的大火還要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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