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孟單知道他富可敵國,卻不知道他具體的產業都涉及到什麽。
看完了日出之後,陸孟眼睛也花了,心也麻了。
兩個人騎著馬往回走的時候,陸孟渾身無力地吊在烏麟軒的一隻手臂上,腦袋耷拉著,隨著馬匹的動作晃來晃去,仿佛人生失去了希望。
大狗太聰明了,她跑不了。
如果不能悄悄地跑掉,硬跑的話更不現實,烏麟軒手裡面究竟能用的人有多少陸孟根本不知道。
而且他這個人,就算是手裡的人不夠用,像這一次進入土匪窩子一樣,他還能夠“就地取材”把別人的人變成自己的人用。
陸孟用腳趾頭想都知道,自己如果真的明著跑了,用不了二裡地就會被追上……
於是陸孟被烏麟軒帶回去之後,徹底就破罐子破摔了。
隨便吧!愛怎麽樣怎麽樣!
無論烏麟軒跟她說什麽,用什麽樣誘人的條件誘惑陸孟留下來,陸孟也只是用她那三個萬能的句式。
“哦”“是嗎?”“這樣啊”
烏麟軒有一些後悔揭穿了他王妃的面目,等她籌謀著要跑的時候,把她抓住就好了。不揭穿的話,她好歹還願意敷衍自己一下。
揭穿了之後,現在陸孟徹底不理他,兩個人待在一間屋子裡面,陸孟連看也不看他一眼。只要烏麟軒不說話,陸孟就一句話都不會跟他說。
吃東西也顯得沒什麽胃口,就算烏麟軒讓人搜羅來了這裡很著名的小吃,陸孟也只是隨便吃兩口就放下了。
晚上睡覺的時候更是,把自己卷成一個卷,滾到最角落裡面。別說是像前幾日一樣主動跟烏麟軒歡好,就算是烏麟軒把她給扳過來,陸孟也是閉著眼睛,除了喘氣之外就像死了似的。
陸孟是一條已經失去了活性,挺直成乾的鹹魚。
烏麟軒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王妃這樣,她總是樂於享受美食,總會給自己找很多的樂子。
但是她現在仿佛整個人都枯萎了,烏麟軒和她一起擠在貴妃榻上,挑揀了幾個有趣的話本子念給她聽。可是她再也不會對話本子裡面的很多觀念,和烏麟軒兩個人侃侃而談。
烏麟軒抱著她,卻好像能夠感覺到她的生機和鮮活都在流失。
烏麟軒從來沒有這麽慌張過,也從來沒有這麽無措過,無論遇到什麽樣的生死境地,他總是能夠迅速地想出辦法去應對。
可是這一次他看著自己的王妃日益萎靡,他整個人是四個大寫的字——無可奈何。
七月初八,他們準備重新上路的前一天,烏麟軒臨窗書寫著什麽東西,陸孟身上裹著一個小毯子,就在一個小床上面躺屍。
清風從外面徐徐地吹進來,吹動陸孟臉上的碎發,有一點癢。
陸孟伸手撥了撥,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外面樹上嘰嘰喳喳有鳥在叫。
烏麟軒突然間開口問陸孟:“在我身邊呆著就讓你那麽難受嗎?”
烏麟軒這些天嘗試用各種辦法引誘陸孟,甚至許出了他將來若為皇,長孫纖雲必為將的承諾。
你看他就是這樣的人,只要讓他抓到了一丁點的把柄,他就總是能夠用各種武器朝你地心窩子裡面戳。
但是陸孟都扛住了,陸孟扛得很艱難啊。
金山銀山她推出去了,長孫纖雲若為將,這就等於送上手的權勢,到手的權勢她也拒絕掉了。
陸孟覺得自己已經快要成為聖人了。
但是除了她自己只有鬼知道,她這些天躺的有多舒服,終於不用再裝著多麽關心周圍的破爛事包括烏麟軒。
陸孟雖然沒能跑得了,但是這樣徹底什麽都不管,反而放松下來了。烏麟軒每天圍著她屁顛屁顛轉悠的樣子,讓陸孟覺得又好笑又痛快。
陸孟發現她心裡還是怨的,徹底破罐子破摔也徹底地鎮定下來了,陸孟發現她還是沒辦法不怨烏麟軒。
她又不是什麽真的聖人?
所以這些天她一直把自己的怨恨完完全全地表現出來。
他的江山跟她有個屁的關系?陸孟本來是他的事業粉,但是現在陸孟他媽想脫粉,還想回踩。
烏麟軒這樣問她,陸孟掀起眼皮,側頭又朝著外面的樹乾上看了一眼。
不知道是什麽鳥,一共有兩隻,都長得非常漂亮。
有一個格外的漂亮,它的頭上生長著翎羽,像一個皇冠一樣。另一隻頭上光禿禿的什麽都沒有。
但是生長著翎羽的那一隻,一直在嘰嘰喳喳地圍著那一隻頭上光禿禿的鳥轉來轉去。
他們身後不遠處有一個巢穴,做的非常的精密,而且選的位置特別好,在兩個很粗的豎叉根部做的,很的牢固。
不管多大的風吹過來,也根本就不會讓巢穴晃動。
在自然界當中,長得比較好看的花裡胡哨的基本上都是雄性。
陸孟看了一會兒,這幾天她一直都不理會烏麟軒,今天突然間就搭了烏麟軒的話。
“王爺你朝窗外看,你看窗外樹上的那兩隻鳥。”
“漂亮的那只是雄性,它把羽毛抖那麽大幅度,想要請那隻雌鳥和它共築愛巢。”
烏麟軒一眼朝著窗外看去,果然看到那隻雄鳥綻開了漂亮的羽翅,在陽光之下顯得五彩斑斕。
陸孟說:“看到了吧?雄鳥的身後有一個非常堅固的巢穴,連畜生都知道,想要與人共築愛巢,想要拐騙一隻雌鳥回到巢穴當中,首先,它要建造一個不會被風雨吹蕩的巢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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