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也算低調奢華,頭上的珠翠也以墨綠色為主,其實不太符合她這個年紀,但是符合她的身份。
陸孟被扶著入場,正是在她第一天來的時候,看到的演武場中。
場地的正東搭建了一處高低錯落的木台,用各種錦綢裝飾,貴人們女眷們,按照身份錯落而坐。
最上方的位置坐著的自然是皇帝和皇妃,辛雅說的這一次跟皇帝一起出來的,是端肅妃。
也就是上次在宮中因為陸孟的事情吃了掛落的那個。
按理說延安帝那種涼薄的性子,這個女人害他在大臣的面前丟了臉面,是很難輕易翻身的。
不過端肅妃能夠和太后一起執掌鳳印,到底也不是全靠帝王寵愛,還是有一點手段的。
反正皇帝原諒她了還願意帶她出來。
這對陸孟來說就不是什麽好事兒了,這可不就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嗎?
她端端正正地按照辛雅吩咐的,上前給皇帝和端肅妃行了大禮。
“平身吧。”皇帝對於這個他親自朱筆禦批的建安王妃,沒有任何好感。
甚至根據皇帝了解到的那些,覺得這個女子是一個不安於室的狐媚子。
連他那涼薄的兒子都為她犯了糊塗。
但他還是同意了烏麟軒的請封,原因就是他現在根本不需要自己的兒子有什麽賢良淑德家大勢大的妃嬪輔助。
順水推舟何樂而不為?
端肅妃在這種場合也不敢明目張膽給陸孟什麽難堪,所以陸孟請完安之後,穩穩當當地坐到她自己的位置上面。
離端肅妃不太遠,只是她坐的這一處台子,比端肅妃和皇帝的矮了一些。
而陸孟的身邊做了好幾個身著華服的女子,見陸孟走過來,好奇地抬眼看她。
三三兩兩交頭接耳湊在一起交談,時不時傳出一陣黃鶯般的輕笑聲。
陸孟一個都不認識,這些女子著淺色服飾的居多,百花競放似的,晃得人眼睛花。
她目不斜視,爭取把自己的一張臉拉得比大黑馬還要長,讓這些人別朝她的跟前靠。
陸孟平時坐著是不會這麽端正的,尤其是在王府的話,她大多數時候都是靠著貴妃榻,身板就沒直過。
但是陸孟今天坐得端端正正,跟穿了背背佳似的,只不過眼睛下垂,只看著自己面前小桌子這一塊四方的地方。
最怕旁邊人突如其來的關心。
好在她可能表現得實在是太不好相處了,像個大冤種。而且好歹身份是建安王妃了,可以跟皇帝和端肅妃之外的人拉臉,就連這些皇子的妃嬪,也是越不過她去的,因此沒有人湊過來跟她搭話。
聽到太監尖細的聲音,喊了一聲吉時已到。
陸孟頓時松了一口氣。
很好,狩獵開始了之後就沒人注意她了,全部都看向了場中。
陸孟是第一次把這些皇子全都看齊,但是除了陸孟一眼就能認出來的烏麟軒之外,其他的她一個都不認識。
這些人全部都穿著各式各樣的軟甲,皇子嘛,都是后宮美人所生,模樣是肯定差不了的。
陸孟方才拜見皇帝的時候,自然而然地掃了一眼,延安帝長得也是氣宇軒昂。
但是這些皇子們長得不能說沒有相像的地方,只能說毫無關系。
各種類型都有,但就是沒有像兄弟的。
如果要說相像的話,那最像皇帝的應該是烏大狗。
皇子們手上全部拿著弓箭,先是對著皇帝這邊行禮,卻並沒有開口說話。
場中一片寂靜,這些皇子們將手中的長弓拉滿,對準遠處布置的一些陸孟看不懂的東西,然後射出白羽箭。
“咻咻咻咻——”
箭矢破空而去,齊齊地穿過各種狗狗比賽那樣的圈,不過是比那個要小了好多倍,而且上面沒有火。
這些圈盡頭掛著一個鈴鐺。
這幾隻箭竟然全是奔著那一個鈴鐺去的。
然後那鈴鐺被好幾支箭其中的一支的箭簇帶著,撞在遠處的一個掛在一排風鈴的黃鑼上。
叮鈴鈴鈴鐺鐺鐺咚!一陣聲音響起,安靜的場中立刻響起了歡呼和掌聲,
陸孟:……花樣還挺多的,你們高興就好。
有太監用那種艱澀的,像文言文一樣的句子,不知道念了一段什麽東西。
陸孟每個字都聽到了,但是在腦中沒能組織出來是什麽詞……
就類似於……慶祝豐收還是祝福狩獵圓滿那類的。
反正就那樣,然後伴隨著場中的一陣歡呼,狩獵比賽正式開始。
遠處有個小太監拿著那個射中鈴鐺的箭簇過來,雙手捧著對著皇帝的方向說道:“建安王拔得頭籌!”
場中又是一陣歡呼。
烏麟軒下意識的朝著陸孟的方向看,下巴微微揚起。
陸孟本來對這種場合真的沒有什麽激情,讓她選她寧願在被窩躺著,一群人射箭有什麽好看。
不過對上了烏大狗“求誇獎”的視線。
陸孟聞言也跟著笑了鼓了鼓掌,好樣的,第一個上吧皮卡丘。
皇帝站起來,從他身邊伺候的太監手裡,拿過了一把長弓。
陸孟以為皇帝是要露一手,結果皇帝說:“這是今年的彩頭。”
“天哪,是帝臨弓!”
陸夢順著聲音朝著下面看了一眼,聲音的來源就在她不遠處,一個穿著打扮十分乾淨利落,幾乎沒有佩戴什麽首飾,卻穿了一身烈焰一樣紅裝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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