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麟軒卻不肯讓她躲避,他說:“茵茵,我是一個自私自利的人,陰狠毒辣生性狡詐涼薄。可我也願意為你受傷,為你轉變,被你捆住,甚至被你毆打。”
“我知道,我之前做了一些混帳事,你沒有辦法馬上接受回應我。”
“沒關系,我們可以慢慢來。”烏麟軒說:“我們可以先回到去獵場之前那樣。”
“你要的榮華和安逸,我都給你。我不需要你對我像其他女人一樣曲意逢迎,我只需要你用現在這副真面目面對我。”
“茵茵,你仔細想一想,我們在一起很開心的不是嗎?”
陸孟垂著頭不說話,心裡把烏大狗八輩祖宗都要刨出來了。
烏大狗的語言藝術真的是絕了。也不知道是誰教他的,軟硬兼施,還下心理暗示,搞什麽全靠同行襯托……
這樣一個人,是真的讓人一不留神就容易被他給繞進去。
如果生活在這個世界的女人,能讓烏大狗三言兩語給騙了賣了,還感激涕零的給他數錢。
陸孟就只是聽著不說話,片刻之後側過頭似笑非笑地看著烏大狗,就靜靜看著他演。
烏麟軒對上她的視線,話音突然一頓,接著他又笑了。
看著自己的王妃清明的雙眼,烏麟軒笑出了聲。
他被陸孟給扯得鬢發歪斜,長簪將脫不脫,笑得堪稱花枝亂顫。
他舔了舔自己的犬齒,說:“我還真沒發現,我的王妃竟是如此厲害的人物。”
竟然這樣,都沒能讓她松動一點。
“收了你的神通吧。”陸孟說,“時間不早了,我明天還要去岑家。你趕緊回王府吧,別在我這浪費時間了。”
歇斯底裡地發泄了一通之後,她現在腳落在實地了,可崩潰的時候的害怕也離她遠去。
陸孟徹底心如止水。
也沒什麽大不了的。踩在地下不也就那樣了。
生活不就是這樣起起落落落落落落。
這個世界再怎麽殘酷,又能奈她何呢,惹急了她連烏大狗都照打不誤。
她的傭兵小團隊說得好,腦袋掉了不過碗大個疤。
陸孟拍了一下桌子從桌邊上站起來,拎起茶壺直接嘴對嘴喝了一口水。水溫正好,微微有一點燙。
陸孟把水咽下去了之後,一路從嗓子直接熱到心裡,那點不顧一切地疏狂徹底被燙出來了。
“走吧,我親自送你上路。”陸孟抹了一把嘴,笑眯眯地看著烏麟軒說。
陸孟實在不想跟他再磨嘰下去,明天還要去岑家呢。
現在氣兒也撒了,兩個人也已經說清楚了,以後該合作合作,不談別的就好了。
她照樣從前怎麽過往後還怎麽過。
烏麟軒還是生平第一次和人談話,有這種對方油鹽不進,他束手無策的情況。
不過他也並不著急,就像他說的,婚約擺在那裡,他不放妻,她還能翻出天去嗎?
而且她也根本就不想走,她這樣懶惰的性子,吃不了浪跡天涯自由自在的苦。
烏麟軒竟然開始慶幸他的王妃生性懶惰貪生怕死這件事。
陸孟抓著他的輪椅要把他推出去,可是烏麟軒今天晚上是打算留宿的,就這麽出去他實在是不甘心。
於是他用他那一隻手背遍布猙獰疤痕的手,抓住了陸孟的手腕。
換了策略,不再談及兩人之間扯不清的感情。轉而問陸孟:“永樂郡主冒領了你的救命之恩,你說我要怎麽處置她才好?”
“她在我昏迷剛醒的時候,就跑到我的床邊上。跟我說她是怎麽給我吸出了毒血,跟我說當時如果不是她的話我就死了。”
“她還跟我說我抱著她不松手,那麽多人看著,她的清白已經沒有了。除了嫁我為妻,沒有其他的路可走。”
“茵茵,你說我怎麽辦?”
陸孟想要把手腕掙開,可是烏麟軒抓得很用力。陸孟不知道為什麽不敢太使勁,總覺得烏麟軒的這隻手,隨時都會重新流膿淌血一樣。
“那你就娶她。”陸孟說:“娶了她文山王不就為你所用了?這樣美人和權勢雙收,對你不是最有好處嗎。”
“可我怎麽能娶她呢?我已經有茵茵了。”烏麟軒抓著陸孟的手腕微微仰頭,一雙眼睛亮得燦若星辰。
“你可快歇了吧,你想做皇帝你這輩子注定會娶別的女人,你別給我灌這種迷魂湯。”
陸孟用另一隻手在烏麟軒的腦袋上劃了一下說,“小心我把你腦袋從這裡打開,往裡澆開水,把你的腦漿全都燙成腦花。”
烏麟軒不以為忤,他現在對他這個王妃底線已經低到他自己都看不見。
烏麟軒生來一身反骨,所以他才會瘋了一樣想要登上大位,掌控天下。
可正因為他有一身反骨,他對各種各樣違逆之事,接受度更高。
就像他之前把女人當玩意,可這個女人違逆到反覆踩他的底線,他也還是能夠在抽筋扒皮之後承認自己喜歡。
就像那日的獵場當中,相比那群死鴨子嘴硬,不肯承認女子馴服踏雪尋梅的世家子們,烏麟軒反倒是最先接受的。
這世界上有什麽不可能?當初長孫纖雲被封副將這件事,烏麟軒也投過讚成票。
因此對於陸孟又威脅他這件事,烏麟軒只是挑了挑眉。
繼續說:“反正我惡心透了她,她冒領茵茵的功勞,還妄想著將你踩在腳下。你是我的女人,我怎麽可能讓她那麽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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